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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大,陈教授看着办公室门口进来的江澈,警惕道:“你来做什么?跟你说了,那个表彰真的没有奖金,真的没有……我这都说了十遍了。”
老教授也无奈,像这样的表彰,本来确实应该是有奖金的,可是因为江澈很有钱,他们先前安排的时候就都忘了……事后当然没办法也没心思再去批。
而江澈纠缠好几次的原因在于:这是他大学唯一靠“学习”拿奖金的机会了……至于奖学金,呵呵。
“不是,教授,你看你。”江澈笑着递上几张纸,说:“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有新的研究成果。”
“研究成果?”陈教授愣一下,“哦,是你又发梦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对江澈的“发梦”,其实还是十分重视的,说罢赶紧拿起来研究……看着,看着,陈教授就糊涂了。
“这是什么?”他把稿纸放下,说:“你不做梦,改忧国忧民了?”
“嗯。”江澈诚恳地点头。
他这次写的小论文,内容其实就一点:论述石棉的危害,建议政府禁止在人群居住地区接收石棉厂。
“这玩意致癌啊,而且工厂防护设施不完善的情况下,空气中漂浮扩散,伤害面会很大。”江澈忧心忡忡说:“据我所知,早在十多年前,石棉在澳大利亚就已经被全面禁止了,禁止开采,禁止销售,禁止使用,荷兰不久前也刚颁布了禁令,还有……”
“等等,我知道,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现实的情况,石棉在我国的用途还是很大的,比如农村建房,眼下就普遍使用石棉瓦……”陈教授看了看江澈,有些无奈说,“所以,这篇论文,我大概是没办法提交到部委的。”
他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牺牲环境换经济的事情,这时候并不少见。
“不用,不用到部委,陈教授去市里找领导们谈一谈就好了,您不是高参嘛。”江澈笑着说:“据我所知,深城最近正准备接收几家外商投资的石棉厂,而且外商看中的地方,附近都有居民区……”
“是吗?”陈教授有些不信地看看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城市,这么忧国忧民了?”
他的意思:我才不信这事跟你没有直接关系。
“嘿,还真被陈教授你猜对了。”江澈讪笑一下说:“其中一家日商投资的石棉厂,选址就在我宜家深城分店的仓库不远。”
“……哦。”陈教授觉得这就对了。
江澈:“那,陈教授帮个忙?”
陈教授想了想,“也好吧,这事算我还你一份人情,另外……”他扬了扬手里的稿纸,说:“怎么说它也是事实,深城领导是应该考虑一下。”
他答应去了。
作为政府高参,陈教授当然不知道……在某些正密切关注并揣摩着某件事的人看来,他这一去,意思就大了。
“那个人竟然动用部委的力量往下压?!”
…………
隔一天,医院病房,江澈几个放下水果,跟红着脸匆忙出门的袁小英打了个招呼。
“喂饭啊?”郑忻峰听着袁小英脚步远了,戏谑地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满足的林胜利,猥琐地笑着问:“幸福了吧?这手和脚,断得值么?”
林胜利猥琐地笑一下,点头。跟着努力坐起来一些,看着江澈说:“澈哥……我想跟你混,行么?”
他说得特别诚恳。
江澈愣一下,哭笑不得说:“混?你不是已经改邪归正了么?”
“我可以马上再改回去啊。”
“……”
“像他们一样”,林胜利看了看江澈后面的陈有竖、唐连招,赵三墩,满脸羡慕说:“多威风啊?!”
江澈没法接这个下茬,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爸妈这都没回来看你么?”
“回了。”林胜利表情有些郁闷,说:“昨晚一直在这,我爸骂了我一夜,我妈就哭了一夜……早上小英姐来了他们才走。”
“哦,那他们干嘛去了?”
“好像说去区里还是市里了。”
林胜利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一个多大的地雷。
这事目前的情况,是一个边疆某兵团团长的儿子,在老家被人打断了手脚啊。
江澈估计至少区里,现在已经鸡飞狗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