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抄的过程中,她开始为另一些措辞纠结,开始思考和犹豫,于是又改动了一些地方。
熄灯了。
她开了台灯继续写。
暖色调的灯光打在纸页上,感觉有些柔和,这是江澈建议的,说这样不伤眼一些。
林俞静写到一半,回头把信看了一遍,感觉怎么都不对,索性揉成一团,又重新斟酌,新写了一遍。
终于,她写完了。
这封信依然带着脾气和原先的态度。林俞静把信装进信封里,起身才意识到,这会儿早已经熄灯,宿舍楼关门了。
那就只能等明天再寄。
这天晚上她睡得很晚,做了几个梦,记不清楚。
隔天醒来有点迟,林俞静匆忙拿了包去上课。
她在课堂上又把那封信拆开看了一遍……
…………
“江澈,你的信。”生活委员把自己想看的报纸夹在腋下,自己留着,这是他的特权,他把剩余的扔讲台上,然后坐在座位上,一边唱名,一边发信。
江澈又收到林俞静的信了。
就如过往两人的通信一样,她在信里说了一些生活琐事,关于自己的学习和生活,关于石教授家的猫和隔壁周教授家的狗,关于黎明的八卦,张学友的新歌,还有关于学校要合并的传言。
然后问了问冬儿,问了问广交会热不热闹。
最后含蓄地表达了一下想念:还不来看我,你是要死么?
另叮嘱了一句:记得把邮票寄回来给我。
要说区别,也有,这次林同学在信里夹了一张很长很大的信纸,用逗趣的语气说:“要写满哦,不许再用纸短情长当借口了,我不听。
所以,江澈并不知道自己因为蠢,其实经历过一场怎样的危机。
当他有一天时隔许久上山捡鸡蛋,拿起来对着正午阳光看了看,结果发现里面有个小肉团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1995年。
江澈笑着气着,骂了几句街,骂那个放公鸡的家伙丧尽天良,逼少女成娘……
然后把鸡蛋放回去,又从附近找了些枯败的绵软草叶,把鸡窝铺成了席梦思。
关于1995年有一个传言,说国家要在五一后正式实行双休制度,学生们都很高兴。
“五、四、三、二、一……1995啦!”
“我就要毕业了。”
“我要出国啦……我要去硅谷。”
“我想追一个姑娘。”
“我爱深大。”
“我爱深城,我爱特区。”
“我爱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