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天下震动。短短时日,各地起义军纷纷响应,声势之浩大,人数之多,超乎所有人想象,包括张角,包括刘宏,也包括李悠。
时维大汉,天下汹汹。黄巾之乱,祸起四方。
近半月后,洛阳才收到消息。有了杨赐示警,刘宏反应也算快,多年来头一次主动召集百官朝堂议事,但朝堂诸公态度不一。
河南尹关系户何进第一个站出来请战:
“启禀陛下,黄巾蚁贼虽声势浩大,然皆流民贼匪。不思天恩浩荡,杀官抢粮,行叛逆之举,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下臣为河南尹,职责所在,愿代领朝廷天兵,予以击之,必生擒贼首,献于陛下发落。”
一句话说的满朝文武内心咯噔一声。何进属外戚,已经忍不住出手公然要权,这是打破各方势力默认的规则。
朝堂诸公立马交换眼神,一场政治博弈悄然上演。张角叛乱之事,立马变了味道。
话音刚落,何进都未来得及从新跪坐,大司农鲍德跪坐而起,一脸正义愤然,开口便是驳斥:
“河南尹,此言有大谬。今流民受天灾所祸,衣食无着。黄巾蚁贼抢粮分发,以收买人心。流民不过为求一口吃食而从,不可将流民与反贼混为一谈。”
缓了口气,对着刘宏再行一礼:
“流民者,迫于世道艰难,无奈从贼,非本愿为反。若一概而论,滥加征伐,恐失民心,乱上加乱。届时必将天下为祸。”
司徒袁隗起身走出,冷笑一声:
“依当此言,故何以平之?”一个司徒,一个司农,二人官虽差一阶,但大司农鲍德丝毫不怂,本就跟袁隗不对付,依仗家世处处压他一头,一百个不服。
鲍德也不犹豫,当即给出了自己的办法:“当此之时,更需明辨是非。不可因河南尹之言,轻启战端。亦不可忽视流民之苦,当思良策,以安万姓。或抚或剿,若能以仁政抚流民,以精兵讨贼首,即可解此叛乱,保大汉江山之稳固。”
袁隗不屑一顾,嘲讽开声:“大司农不思农事,妄谈兵戈,岂知术有专术呼?”
看了看刚上任的侍御史王允,王允微微偏头,眉头一皱,没给半点反应。
袁隗双眼微眯,语气重了三分:“大司农,还是好好思忖思忖,莫要行错了方向。”
侍御史主要负责监督,弹劾朝官。
袁隗这话,真可谓杀人诛心,一语双关。表面讽刺鲍德,多管闲事。
还暗示王允下手弹劾。如果王允照做了,那就是自己人,还悄悄威胁一下,可谓是狂的没边。
在场的都没有傻子,黄巾之乱对朝堂诸公来说是莫大的好事,都想攫取利益好处,站在自己的位置效忠大汉。
吵吵嚷嚷一连数日,没个结果,党人情绪更是愈演愈烈,找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与宦官集团死磕,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西宫,刘宏结束玩闹,见其心情不错,张让贴了过去,一举大拇指谄媚一笑:“陛下当真是龙精虎猛,体壮更胜往昔呀!”
刘宏听后很是受用,完全没注意到身旁妃嫔眼中藏的不屑。
“让父,这朝堂诸公争执不休,也没个办法平叛,你可有良策?”
张让闻言想了想,一弯腰身:“陛下,这黄巾蚁贼,不足为惧,只需命各地刺史太守招兵讨贼即可!还不花朝廷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