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先坐,坐下就宽敞了!”胡屠夫招呼道。
等后面汉子妇人进了屋子,终于明白前面的人为啥呆愣住不走了,因为他们也是如此!
同样是屋子,咋地范进家的宽阔就算了,还如此暖和呢?他们家也有小火炉也有炭火,但就是没有他家这般舒适。
四方桌上红泥小火炉,上面铁锅中咕噜咕噜冒着泡,食材实在,汤汁浓郁,四周一圈摆放的大粗陶碗里是晶莹莹润的白米饭,每一碗米饭都堆的小山一般高,冒着山尖尖。
等端上碗,吃上菜才发现,不仅仅有豆腐,腊肉更是不少!
范四柱早起跟着一起送阿奶下葬,回来时被二叔婶子喊了过来一道吃顿饭,他本想拒了,不知为何看着村民热闹的往二叔婶子家走,他也跟着一道过来了。
他捧着饭碗,不敢相信碗里的真是大米饭,又夹了一筷子菜,竟然是一片晶莹油润的腊肉!
肥多瘦少,连带豆腐和大白菜也格外香甜,吃在嘴里只觉得每样都好吃!
粗陶大碗里米饭盛的格外实在,他本以为一碗就能吃饱,想不到吃完一碗后还想吃,厚着脸皮盛了第二碗后发现铁锅里原本见底的菜又添的满满。
里面的腊肉依然和第一锅一样多,丝毫不见少。
范四柱夹菜的空隙看了眼桌子上的村邻,只见原本在家粗鲁吃饭的汉子们吃相算得上斯文,大家不争不抢,沉默无声的大口扒拉着饭菜,速度快的吃完第二碗米饭也没再去添加。
有肉的菜肴,莹润的大米饭,村民们尚且没死命往肚子里填,他愣了会神,发觉自家以及自己真的和二叔一家甚至村子上其他人家相距越来越远。
他们在向上走,而他一直待在谷底。。。。。
范大柱躺在床上,饿到前胸贴后背,旁边是一样饥肠辘辘的二柱三柱。
他们腿脚受了伤,之前挣扎着坐在堂屋给阿奶守灵自认已经非常孝顺了,守夜以及今日上山做不到也觉得没必要去做。
阿奶已经没了,他们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总不能为了阿奶把自己弄得更严重。
只不过,“四柱咋还没回来?”
范二柱凝神聚气听了好一会,不确定的问:“你们确定二叔二婶在书舍前的空地摆豆腐饭?我咋一点没听到动静。”
“除了书舍前的空地还有哪里宽敞到可以摆?”范三柱没好气的说道。
同时埋怨的看向大哥,早上四柱要煮糊糊和做面饼子,大哥怕来抬棺的村民不长眼吃了,硬是没拿粮食出来做,现在好了,连带他们也跟着挨饿。
范二柱脸色变了变,迟疑道:“二叔二婶家呢?他家老大老大了。”
另外两人脸色也变了。
可还没顾得上吃食,村口铜锣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