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不知谢信为何忽然提起这段旧事。
而且他的语气对宣武帝并不怎么尊敬,似乎羡慕的并非被天子御赐表字的林策,而是能为他行冠礼的宣武帝周宁。
林策冷冷看向谢信,全身散发的寒气已染上淡薄杀意。
林大将军的眼神终于看向自己,谢信隽秀眉眼又轻轻一弯:“仿造将军画像的书画作坊找到了。”
“本来就是你谢家开的,还用找?”
“季宇冤枉谢某了。谢某派手下追查此事,途中遇到将军府的人,双方出了点误会。”
“误会?打了我手下侍卫,也叫误会?
”
“季宇何出此言?”谢信诡辩,“你身边的那个侍女,叫孟逐月?她偷偷摸摸潜入相府,府中侍卫本可将她拿下,谢某知她是将军府的人,毫发无损将她放走。”
“后来孟追星又深夜闯入府中,将谢某手下打伤。那名侍卫此刻还躺在床上。”
“明明是季宇手下欺负了我的手下,怎么还恶人先告状,怪到我头上来了?”
他戏谑调侃:“季宇在朔方,都是这般恣意蛮横,不讲道理?”
林策冷嗤:“谢相下回不妨试试,去战场上和北燕人讲讲道理。”
“季宇劳苦功高,是谢某失言。”谢信收敛几分笑意,语气郑重,“但谢某确实冤枉。画像一事并非谢某所为。谢某心怀将军,派手下密切追查,想为将军排忧解难。”
“只是手下人贪功,怕被别人抢了先,才起了误会。”
“谢某原本以为,季宇派手下潜入谢府,和我府中侍卫有所冲突,第二天,定然亲自前来讨要说法。”
他摇头叹笑:“谢某扫榻以待,望眼欲穿,可惜等了两日,空等一场。”
“今日忍不住,只能自己上门,给将军府一个说法。”
林策掠视他一眼,依旧不说话。
“若因此事生气,”谢信似有几分无奈,“谢某在此陪个不是。”
“这样如何,”他解下腰上佩剑,双手递上,“此剑名为重光,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今日送给季宇,当做赔罪。”
“你就别再同我生气了。”
重光乃稀世名剑之一。据说由天上陨铁打造,刀刃透薄锋利,映银河星辰,是一柄气韵雅致,又锋利无比的宝剑。
即便家中珍宝无数的谢家,重光剑也算能传家的重宝。
谢信把这柄绝世名剑当做赔礼,出手大方到令人叹为观止。
林策未动,他又补充一句:“钟家的小将军钟誉一直想要这柄剑,我都没舍得给。”
“他缠了我好几年,我告诉他,这柄剑以后要送给我夫人,当做定情信物,他才作罢。”
钟家统帅镇南军,和谢家是世交。钟小将军是镇南军钦定下一任统帅,与谢信总角之交。
谢信不愿把重光剑送给自己挚友,转而送给和镇南军相看两厌的镇北军统帅林策,其中意义,更为重大
——谢信又暗中挑事,想要扩大镇南镇北双方的嫌隙?
林策冷笑:“既是谢相打算送给未来夫人的定情信物,我怎可接受。谢相自己留着。”
他不打算再和对方废话,直接问道:“说。地方在哪?”
谢信微怔,片刻后扬嘴调戏:“夫人这般凶横脾气,往后有我受的。”
林策恍若未闻,他又只得自己接话:“季宇明日来我府上,我带你过去。”
“要说就说,”清悦嗓音语气冰冷,“不说就走。”
还要去他府上?怕是想太多。
谢信无奈,只能摇头叹笑,将地点告知。
此刻又到午时。他原本打算继续强留在将军吃顿午膳,可惜今日林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