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心善。”宋多银不由多看了那丫头两眼,“若是旁人,断不会为一个将死之人如此大费周章。”林玉莺摆手道:“表姐客气啦,我不过是见她有气,顺手而为之罢了,她能活下来,全凭自己的造化。”说着,她邀宋多银重新回到椅子上,问她:“下人热了酒,这酒也不辛辣醉人,这天气喝上一杯身子就暖了,表姐真的不来一杯吗?”宋多银连忙推辞道:“多谢弟妹一番好意,只是弟妹有所不知,我素日不胜酒力,无论是什么酒,一杯下肚便会不省人事,弟妹饶了我,等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把酒言欢!”林玉莺诧异地望着她。再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缘由。还有她当真是一杯倒吗?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既如此,那我就不勉强表姐了,不过我们今日便说定了,待日后有机会,定要一醉方休,也好叫我瞧瞧表姐究竟是不是一杯倒?”“好。”两人又说了会儿,估摸着正院那边说的差不多了,宋多银便起身要走。林玉莺自然作陪。出来的时候,宋多银看到方才卖力扫院子的毁容丫头,此刻正抱了满满一抱柴往灶房的方向而去。“荼靡,她们呢?怎么一直都是你在做活?”林玉莺叫住了那丫头。茶蘼陡然听到她的声音,惊得手中的柴火掉了一地,下意识抬头,却看到她了身边的宋多银,她登时瞳孔剧烈收缩。只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恭声道:“姐姐们都各自当差去了,这些活儿是奴婢自己要做的,奴婢受少夫人大恩,万死难报您的恩情,做点活儿罢了,还请少夫人勿要动怒!”“罢了罢了。”林玉莺摆摆手道,“虽如此,你久病初愈,也别累坏了身子。”“是。”林玉莺交待完后,就继续领着宋多银往正院走去。茶蘼站在原地静静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眼底恨意昭昭。隐约间,她听到宋多银问少夫人:“茶蘼?她叫这个名字,倒是有点意思。”“对啊,我想着她经历如此坎坷,便为她取了这两个字,寓意‘重生’。”正院。大沈氏同沈氏府夫妻说道:“妹妹、妹夫,此前是我的不是,我知道阿角是个好孩子,是我家长寿没福气,也是我着了相,你们也知道,长寿这身子,我这些年就没睡过几日安稳觉,就怕有一天醒来,听到他……的消息。”她说着直接抹起眼泪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此番他病重,便是因为退婚一事,彼时阿角恰好入了裴督公的眼,我这一气之下,便有些迁怒,难为妹妹妹夫不记恨我,此番还愿意带长寿一起走!”带长寿一起走的事情,沈氏昨晚也从丈夫口中知晓了。所以此刻并不惊讶,只是她难免有些气不顺,直接就道:“姐姐不是我说你,姻缘天定,阿角和长寿婚事不成,说明他们缘分没到!你一个做长辈的,何况他们的事,最开始明明就是姐姐你张的口,怎么到最后倒怨起我闺女来了?你一番慈母心肠,心疼儿子不假,可阿角也是我的心头肉啊!将心比心,你怎么就——”“好了,夫人!”宋海生见大沈氏满脸羞愧,不由开口打断妻子道,“临别在即,这些话就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