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静悄悄的,李顺福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几个丫头看到顾允之的身影,正待行礼却被他直接制止。顾允之放轻脚步,掀了帘子进来。宋多银听到动静抬起头,见是他,连忙起身迎接:“允之?你不是进宫了吗?用过晚膳了吗?”“晌午过后就回来了,正说来银子姐姐这里蹭饭呢,你在做什么?”顾允之说着,有些好奇地望向宋多银,在看到她手中的东西后,他脸上的好奇之色更浓,“这是?”宋多银拿起一旁针线笸箩里的剪刀,将手里线头剪掉,笑着道:“也真是赶巧了,你快来帮忙装一下香草,完事儿了试试喜不喜欢。”“什么?”“香囊,正好你和福宝,你们父子两一人一个,你看看喜不喜欢?”顾允之不自觉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大一小两个香囊。这两个香囊几乎一模一样,上面绣着同款老虎,老虎的线条十分简单,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格外有神。“在这里面稍稍加一点药草,有安神妙用,不过福宝太小了,量要少很多,我正要找人来帮忙呢!如今你来得巧,便照我的指示往里装香料药草吧?”想到要和儿子用一模一样的香囊,顾允之觉得新奇极了,忙不迭接过东西,弯着眼睛道:“银子姐姐一向手巧,你尽管吩咐,我保证好好完成。”宋多银瞧着他孩子气的模样,不由笑了:“好,那开始吧。”于是接下来的一刻钟,宋多银在一旁指挥,顾允之则依言认真地往香囊里塞香料和药草。等终于装好,宋多银当着他的面将香囊收了口。“来,试试!”做完后,她将大的那个递给顾允之道,“看看喜不喜欢?”“喜欢。”悬在腰间的香囊搭配着长长的流苏,衬得顾允之愈发腰细腿长,偏生上面一只活灵活现的老虎,又凭添了几分童趣。顾允之系着就舍不得摘了。宋多银好笑地看他一眼,正好李顺福也回来了,她便吩咐道:“阿福,你亲自将这个香囊送到东院夫人那里去,说是我送福宝小少爷的。”李顺福接过后,恭恭敬敬道:“是!”顾允之看看宋多银,又看看李顺福,想了想,开口道:“叫莲玉随他一起去吧?这东西对人身体好,告诉夫人,就说是我的意思,就挂在福宝的床头!”李顺福先是一愣,接着连忙道:“是。”待两人去送东西后,宋多银便和顾允之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往膳堂走来。路上宋多银问起他今早进宫的事。“此行可还顺利?他,皇上有没有松口你何时出发?”顾允之犹豫片刻,试探性地开口道:“银子姐姐,皇上他,似乎并不想你随我一同去西北,要不你先留在这里?待时间成熟,我再回来接你?”宋多银微微一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总是拖延不让你走,既如此允之,那我便留下来吧!”她叹了口气,明艳的面容上隐隐划过一丝落寞。好不容易摆脱皇宫那座牢笼,可是不知怎的,只要在京一日,她的心里就多一分不安。得知允之要带她去西北的消息时,她高兴坏了,兴奋地整晚都没睡着。西北天空高远,土地广袤,刨去在氐羌的那段时日,她在西北军营里的时光,可以说是她一生中最为放松的时刻。她可以继承父亲的衣钵,救治那一个个年轻的、鲜活的生命。可惜了。“银子姐姐你放心,玉莺那边,我们已经谈过了,她答应我不会为难你!”顾允之以为她在顾忌同林氏的关系,不由开解她道,“其实玉莺心不坏,今日还同我说起,她其实同银子姐姐你并无仇怨,往常因为白贤妃和我的缘故,你二人曾有些误会,可如今都在顾府,是一家人,就该守望相助才是!”宋多银听他这般说,轻轻笑了笑:“允之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玉莺,只是突然间想起在军营做郎中的时光,难免有些怀念罢了。”林玉莺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可她不愿在此时扫允之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