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莺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大哥你在说什么胡话呀?我在禁足呀,是夫君作主将福宝交给你们教养的!我犯了错他要罚我,我认,等他回来自会亲自解了我的禁足,把福宝还给我的。”
顾江有些怜悯地望着他:“弟妹,你清醒一点,允之他死了。”
“他没死!”林玉莺忽然大叫一声,指着顾江的鼻子道,“大哥,夫君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咒他死啊?他有哪里对不起你了?顾家败落,是他又重新撑起了这个家,你怎么能咒他啊?”
顾江喉头哽咽,眼前一阵模糊:“他死了,是朝廷发的讣告。”
林玉莺如遭雷击!
她身体不受控制后退几步,面上的神情仓惶而无所依恃:“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她是恨顾允之,恨自己满腔真心错付,恨他心里只有宋多银,更恨不能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可她却从未想过他会死!
“弟妹!”秦氏见她神情不对,连忙招呼下人将福宝抱过来。
几个月大的小崽崽长得虎头虎脑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在见到林玉莺的一瞬间,扁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福宝这孩子想娘了,弟妹你许久未见他了吧?快抱抱他!”
林玉莺泪如雨下。
从奶娘手里接过福宝后,她抱着孩子走到灵堂前,直直跪了下去。
“福宝,来给你爹烧纸。”
说话间,她低头点了烧纸,眼泪吧嗒吧嗒往纸上掉。
小福宝被烟灰熏了一下,登时哭得更大声了。
周遭众人望着这一幕,也禁不住哭红了眼。
足足两个时辰,林玉莺抱着儿子跪在灵堂前。
她的身上,福宝的身上,都已换上了孝服。
秦氏怕她身子扛不住,又担心福宝着凉,几次亲自出来扶她去休息,却都被她拒绝了。
直到有下人进来传话:“大老爷、大夫人,二夫人,宫里来人了!”
林玉莺才缓缓起身,跟在顾江夫妻二人身后迎接。
宫里来的是几个太监宫女,分别带了各宫主子的吊唁信,陆陆续续的,也有同顾家交好的大臣登门吊唁。
顾江、秦氏忙的脚不沾地。
只林玉莺被白贤妃宫中的人请到一旁,说是贤妃娘娘有事要同她单独说。
林玉莺没什么心思,苍白着脸领着贤妃宫中的人离灵堂远了些。
“玉莺!”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两个太监身后响起。
林玉莺骇然,脸上麻木的表情瞬间荡然无存,“阿,瑶,你怎么——”
“嘘!”一身宫女打扮,一直低着头的白静瑶抬起头来,飞快地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让你的人离远些,我有话想同你单独说。”
林玉莺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她,连顾允之过世的背上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造访冲淡了许多。
她连忙拉着白静瑶去了一间空屋子,并让琳琅、玲珑几个看好门。
待周遭只剩下自己二人,她忍不住问道:“阿瑶,你怎么出宫了?后妃私自出宫可是大罪,你胆子也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