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纸笔,草拟的一张当票。
当票上注明了《春嬉图》价值十万贯,作价二万贯典当给东来典当行,限期七日。
七日内赎买,利三分,超过七日,利一成。
其实这最后一句,应当是超过七日,《春嬉图》归东来典当行所有的。
中年人知道《春嬉图》牵扯的利害关系,所以不敢这么写。
话说出去了,可以收回,可白纸黑字的落到了实处,那就收不回来了。
吴贤说过,可以免去刘亨当画的利钱。
不过中年人不想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所以还是把利钱写在了上面。
只要刘亨不在这件事上纠缠,回头赚了钱,吴贤非但不会骂他,反而还得奖他。
生意场上的事情就是如此,能赚的钱,绝对不能错过。
当票写好以后,中年人在上面加盖了东来典当行的印信,又加盖了一枚吴贤夫人的私印,以及自己的印信。
吴家的铺子,都在吴贤夫人名下。
吴贤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被人抓住把柄,弹劾他。
三枚红彤彤的印信落下,一张正式的当票就算拟成了。
比起东来典当行开具给寇礼的那份当票,这份盖着三枚印信的当票才算得上是一张完整的当票。
“刘爷,您的当票……”
中年人点头哈腰的把当票送到了刘亨面前。
刘亨要去拿,中年人却缩了一下手,而后干笑道:“爷……画……”
“呵!你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刘亨没好奇的嘀咕了一句,顺手把几幅画全部塞给了中年人。
中年人也果断把当票递给了刘亨。
刘亨捏着当票,瞧着上面三枚红彤彤的印信,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事成了!
但是他脸上却没有表露,反而一脸淡然的问中年人要钱。
“小爷的钱呢?!”
中年人心头热切的从刘亨递过来的画里面,取出了那一幅《春嬉图》,小心翼翼的放入到一个专门放置名画的匣子。
随手扫开了其他的画。
中年人这才回刘亨的话,“刘爷,您稍等……”
说话间,中年人弯下了腰,从柜台下面抱上来一个通体镶嵌着铁皮的箱子。
打开了箱子上的铜锁,箱子里满满当当的装满了金条、银判。
中年人一脸肉痛的将钱箱推到了刘亨面前,“刘爷,作价七千贯的小黄鱼和银判,您点点。”
刘亨的月利虽然不多,可他作为刘府的公子,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金条、银判的真伪,他根本不需要塞到嘴里去咬一咬,辨别一下。
刘亨随手抓起了一根金条,掂量了掂量,又摸了摸成色,撇撇嘴,嫌弃道:“八成金,算不得什么好金。不过爷手头紧,没时间跟你墨迹,也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
中年人陪着笑脸,哀声道:“八黄、九紫、十赤,紫金、赤金,那是皇宫里才有的东西。您是豪门大户出身,姑母又是当今皇后,见识过的东西,自然比小人要多。
实不相瞒,小人拿出这八成金,已经算是市面上最好的黄金了。”
刘亨懒得跟中年人在黄金的成色上计较下去,反正是白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