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津说的轻描淡写,全然不提他是如何从害怕得要死的恐慌中渐渐成长为无动于衷,甚至能上一秒在和死亡擦身而过的爆炸现场,而下一秒在悠闲享受生活。
“我要坐上什么位置就要承担这个位置所附带的一切风险,万事万物都有等价交换的条件。”时津继续说,“当然这句话不是我说的。”
时津手撑着脑袋,姿态懒懒散散,问道:“还记得一开始你从我这里抢走的一支枪吗?”
谢归当然记得。
“我遭遇最严重一次绑架是在十二岁那年,那时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我这人啊,实在是命好,绑匪的枪都已经冲我脑门开了,结果你猜怎么样——”
时津笑出声,“他枪卡弹了!”
“他在检查枪支的时候不小心把枪口对准了自己,那颗卡住的子弹,就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贯穿眉心,一击毙命。
绑匪头子倒在他脚边,死不瞑目。
“我就趁人不注意拿走那把枪,但我自己逃不出去,我拼命呼救,还真让我给叫来一个人,是她解开了我身上的枷锁,是她对我说了这句话。”
“人都需要信仰才能走过漫漫长路抵达目的地,谢归,你这一路走来的信仰或许是我,也或许是你的恨,而我这一路走来的信仰,就是这句话。”
谢归眉目微动,“对你说句话的人可能没想到能成为你的信仰,那还真荣幸。”
时津目光悠长,似乎回到了他十二岁最为狼狈的那一天,“谁知道呢,那人带着假面,声音一听就是个老妇人,走路不便,身上好大的血味,估计受了不轻的伤,这么多年过去,怕是早入土为安了,有点可惜,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谢归坐到沙发上,抬起时津的脚放到自己腿上,他们在跑离爆炸现场时,他看到时津的小腿处被一颗碎石子打到了。
掀起裤脚,果然看到一处青紫,在他肌肤颜色的映衬下,实在是明显。
时津踹了他一下,“干嘛,跌打小伤而已,不要整这么矫情。”
“小伤就小处理一下。”谢归说着,涂了药油的手已经贴过来。
时津被激的身上汗毛都竖起。
他的手心,实在灼热。
这热度像病毒,会顺着身体经络迅速传染,直达时津头部和心田。
都不用谢归再做别的动作,他的脸都开始红起来。
谢归垂首轻揉着他青紫的地方,明明眼神没有望过来,他却对时津此刻的状态一清二楚,“只是帮你活血化瘀而已,不要想其他的。”
时津脸色再度涨红,“谁谁、谁想其他的了!又想其他的什么了!”
“你脸红了。”
“脸红就是想其他的吗,我天生红脸!”
“你眼睛像是要哭了。”
确实,此刻的时津脸色泛红,细看下眸色也敛住了水光,像是再欺负下去,就能哭出来的样子。
果然是个勾人的小狐狸。
谢归喉头滑动,按揉的动作变得轻慢了,却也用力了。
时津轻嘶一声,“你就不能轻点!”
谢归顿住手,眸光锁定时津,一字一顿,“时津。”
“现在我想做点其他的。”
第94章装什么正人君子啊谢某
简单一句话,让时津有一瞬间的慌乱。
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以看穿一切的目光看着谢归,“我就说,你最近吃错了药装君子,现在真面目暴露了吧,你就算是想要我也不会同意!”
话音落,就见谢归换了其他的药油涂抹在手心。
他掀眸淡睨时津,“刚刚的药油气味不好,我换其他的药油继续,这个也需要经过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