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热闹的街市,繁忙的路人也只会对此情此景投以毫不在意的一瞥,又或是全然不在意,倦于施舍自己的目光。况且这条街很冷清,根本没有人会来帮他。独善其身才是现代人最佳的生存之道。
“嗯?吉野刚刚是说了什么吗?”
跟在男生旁边的人嬉笑着,兴致勃勃地提出自己想出的新玩法,侮辱的言语毫无遮拦地砸在他身上。
他只觉霎时间天旋地转,脸颊重重地擦上质感粗糙的水泥地,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吉野顺平挣扎着抬起眼,眼前混沌模糊的色块慢慢变得清晰,但迫于视野原因只能看见几双脚。
此起彼伏的笑声中,一只脚重重地踩上他的头颅,满怀恶意地用力碾了碾,鞋底细小的灰尘轻飘飘地穿过发丝,落在他的脸上。
……真恶心。
吉野顺平心中思绪的毛线球绞成一团,一时间打上了一个死结。混沌的眩晕感接踵而至,真人先前对他说的话开始不合时宜地在脑中循环播放。
我该怎么办?我要……?
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不长的指甲微硌着手心,微起的汗液让这个触感更加粘腻。
他那场遇见了真人的电影,想到了真人先前所描述的壮举,暗自下定了决心。
……不行,不可以。
他不能够杀人,这会玷污他纯净的灵魂。
紧攥着的手松开了,他认命般地闭上眼。
“——你没事吧?”
这时,头上被踩压的触感突然消失了,吉野顺平听见了几声闷哼,耳边突响起一个成年男人好听的嗓音。
他还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站在他面前的粉色头发的眯眯眼男人笑意温和,弯下腰朝他伸出一只手。男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穿着一身和虎杖悠仁相似的纯黑制服。她双手交于背后,正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他,灵动的眼睛里有着绮丽的梅花图案。他们的站位逆着光,光影明暗的交界将他们的形象衬托得那么高大伟岸,像是从天而降的英雄。这种高调的出场在此时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和这条常年冷清的偏僻小巷没有半分关系可言。
他没有选择去握男人的手,而是咬咬牙扶着墙站了起来,他仅存的倔强和自尊心不允许他在陌生人面前示弱。在他站稳之后,才终于有机会看清刚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那几个恃强凌弱的男生此时都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正哼哼唧唧地捂着自己的肩膀。
粉发并不是什么常见的发色,接连着遇到两个粉毛热心人未免太过巧合,但吉野顺平其实完全不在乎这些。阴谋也好,巧合也罢,至少结果是好的,这样就够了。
他从不妄想奢求他人的善意,多年的校园霸凌让他相信人性本恶的道理。况且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冷漠,对他人不甚在意,对自己亦是如此。
“你好,我是胡桃,是悠仁的同学哦!”胡桃像是完全看不到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一样,并着脚轻轻地跳到他的面前,语气轻快,“这位是冲矢昴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你是,悠仁的……同学?”吉野顺平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悄悄地后退了半步,大半个身体都贴上了身后的墙壁,原本紧张僵硬的动作却开始显得自然了起来,“你好,我是吉野顺平。”
他低垂着脑袋轻声地念出自己的名字,躲闪着不敢抬头看胡桃的眼睛,过长的刘海在此时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胡桃长得可爱,笑得也很可爱,那双瑰丽的眼睛却给他一种被看透的不适感。
虎杖悠仁是热情的、乐观的,总是像一个小太阳一般毫无保留地分享着他的一切美好。而他却根本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美好品质,心中憎恶着欺凌者却又无法下定反抗的决心,和虎杖悠仁恰恰相反。他遇到的恶意太多,难以想象虎杖悠仁的朋友会毫无芥蒂地接受这样的他,更何况他还没能真正放下心防去接受虎杖悠仁。
胡桃见事情有了些许起色,便指着赤井秀一开始和他套近乎:“顺平你看,这头发是不是有些眼熟?像不像悠仁?”
悠仁姓虎杖,而昴先生姓冲矢,胡桃又暗示他注意这两人相似的发色……造成一家人姓氏不同的原因可能是……
吉野顺平一手撑着墙,抬着头定定地看着那头粉毛,脑中一瞬间千回百转,迅速编织出了一个狗血得跌宕起伏的故事。
吉野顺平:(宇宙猫猫思维升华。jpg)
他福至心灵恍然大悟,看向赤井秀一的眼神从略带警惕到复杂非常,这种转变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
“和家人姓氏不同一定很难受吧……”他嗫嚅着嘴唇,轻声感慨道。不过这个轻声只是对他自己而言的,至少以胡桃和赤井秀一优秀的听力能听得一清二楚。
胡桃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此她将错就错,没有出言澄清,反正事情发展到最后高血压的人不会是她。
确实和家人们姓氏不同的赤井秀一将吉野顺平表情的一系列转变尽收眼底,这次的他根本没有什么想要说话的欲望。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无济于事,胡桃总有一份属于她自己的歪理来证明她的正确性。
通俗点来说,他现在已经麻了。他在作为莱伊的时候逃不过苏格兰和波本的迫害,背后还有个整天不是在干活就是在自己给自己找活干的工作狂琴酒时不时掏出枪准备等着他早日成为自己的业绩之一,就连身为冲矢昴的时候都逃不过安室透和胡桃的迫害,就像是一只天天被人拿着逗猫棒逗着玩的猫猫。命运拿着逗猫棒,而他总是像每一只被逗的团团转的傻猫一样,竟然还真傻不拉叽地伸出爪子去抓。
在迫害他的这条路上,安室透坚持积极进取努力拼搏永不言弃抗战到底的十六字方针,就算是他真实到虚假的假死都没能拦得住安室透那颗坚定不移的心,连琴酒看了都得感叹一句真是有够执着的。不知道的人一看说不定还以为他把安室透给怎么了,这股执着劲儿是什么仇什么怨。因此,有的时候遇到过分认真的人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和安室透确实是不对头的,从第一次作为莱伊和波本相遇时,就是针尖对麦芒,光是看着对方的脸就觉得如同浑身爬琴酒一样难受。自从苏格兰走了之后,他们在苏格兰的不懈调解下终于有了些许起色的关系再度跌入谷底,日子更是一天比一天难过。本来琴酒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色,再加个整天阴阳怪气的波本从中作梗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他喜欢挑战,但挑战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他和安室透的再一次相对,是作为FBI的搜查官赤井秀一和日本公安降谷零。他们中间还隔了一条人命,是属于降谷零的幼驯染诸伏景光的。这条命说实话其实并不赖他,但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他在安室透面前自愿地背上了这口锅。其实在他知道安室透真实的身份是降谷零之后,一切关于他身份的谜题就都迎刃而解了。他们的过去都太过耀眼,很难被完全抹消,知道了真名就等于找到了突破口。这时候他才讶异地发现,威士忌小队的三瓶威士忌竟然好巧不巧地都是假酒,三瓶假酒在任务中互相监督反而硬生生地创造出了三瓶真酒,而他和波本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往生堂开业大酬宾》24-26(第37页)
甚至还都在任务期间屡次试图设计整死在自己眼中是充满威胁的组织成员的对方。
他真想穿越回去对当时的苏格兰和波本说一句,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