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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可是从十二岁就默默看着他,分析他的点滴,记得他的一切。
他不大知道自己的盗贼生活是什么样,不知道自己喜欢哪种酒、会做什么菜。
他看见的只是挥剑的自己。
古鸿意指腹摩挲着,心乱如麻,人当真越发贪心,全部的自己都想被他看见。
他下了决心。
于是,他轻声说,“小白,慢慢来。”
抬眼,却对上一双怔怔的清冽眼睛。
白行玉慢慢从他身上退下,落潮一样缩回被褥里,把自己蒙起来。
那半天,白行玉再不搭理他一句话。
*
“平沙雁师兄,只有你能帮我。”古鸿意有些失神地垂着睫毛。
袖玲珑举起一盏酒砸到古鸿意面前,冷嗤一声,“好好好,我们就都帮不上?”
古鸿意搁下酒盏,轻声对师兄说,“我戒酒。小白不让。”
袖玲珑瞪他一眼。
古鸿意又诚实答:“袖玲珑师兄,你们都没有老婆。”
“小子!”袖玲珑无端被骂,看着师弟诚恳的表情,不禁怒上心头,一个白眼便要晕去。
毒药师眼疾手快把他捞在怀里,狂掐他的人中。
平沙雁风尘仆仆赶来酒楼,看见盗帮众人皆活着,便放下心来,淡笑道,
“小古,你说,师兄听着。”
“师兄,我和白行玉又吵架了。”
平沙雁顺势问,“怎么回事?”
古鸿意攥着衣袖摩挲几下,茫然摇头。“我对他说,我们俩不熟。”
平沙雁眉心一跳,他稳住神色,反问道,
“哪里不熟。你不是从十二岁起,就对他……”
话音未落,古鸿意快快伸出两指竖在唇上,示意师兄噤声。
又忙正色道,“我堂堂正正,从未肖想过他。”
平沙雁不解,却见师弟少见地有些慌神,平日舒展如山川的眉眼紧蹙起来,耳朵赫然红了。
平沙雁仿佛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点头微笑,便换了个问法:
“你们二人是何时互通心意的?”
古鸿意诚恳答:“前天深夜。”
平沙雁清清嗓子,确认道,“前天定情,昨天洞房?”
古鸿意点头应道,“没错。”
平沙雁肃穆黧黑的面孔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师兄帮不了你,这是真不熟。”平沙雁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师兄,我还有一事相问。”
古鸿意踌躇片刻,方才抬眼问道:“师兄,你和三叠嫂嫂经常吵架么?”
平沙雁哽了一下,长叹一口气,“你是想问,你和他经常吵架……”
古鸿意点头。
“我和白行玉,朝夕相处二十五日,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打架。”古鸿意反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