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看不清楚了,睫羽合上,伸手揉了揉眼睛。
“我是有妻子的人了。……”
笑声渐渐淡成喟叹与断断续续的堵塞。
不再用抱着霜寒十四州,只和剑说话;不再用一个人听着世人的攻讦,有人帮自己撑腰;想去千山万水玩玩看看,都有同龄侠客陪着。
“也算挚友?”
“算。”
两个人挤得很近,鼻尖碰鼻尖。
古鸿意又问正事,“那剑谱,你觉得是何人放于老巢的。是盟主吗?毕竟是他赐给我江湖通行令,让我去抓捕你。……盟主此番栽赃于我,便是挑拨离间。”
白行玉稍蹙眉,轻轻摇头。
围剿大军都打不进来老巢,盟主又如何能进来。
况且,盟主会制机关么?
“机关……”古鸿意思忖,“是袖玲珑师兄教我的。师兄进老巢也无阻碍。”
“……总不能真是袖玲珑师兄偷的剑谱吧。”古鸿意愣愣。
白行玉摸他的发梢玩,又顺势问,“又是何人传授给师兄?”
“师父。”
一阵风雪嚎啕,划破静谧的夜空。
古鸿意垂眸,“不是师父偷的。我仔细看过,这道机关大致小半年前制成……”
古鸿意推算了一下,“大致是,我按黑衣人指示赴汴京,与你重逢明月楼的时候。”
“那时,师父远在天山啊。”
伸手顺了顺白行玉的长发,“不想这个了。说来,若你把剑谱还给盟主……”
这盟主和师尊再讨厌,剑谱也的确是他们的东西。
“若你还了剑谱,是不是……可以恢复清誉?”
白行玉一怔,抬眼,对上古鸿意认认真真的眼神。
纯粹的为他欣喜。
“哪有如此轻易。我如何解释,我从何处找回的剑谱。”
古鸿意思忖片刻,“你就说,是衰兰送客手偷的。反正我本来就名声不好。况且,衰兰早死了,死无对证。”
又说,“能换你清誉,这个名号当然值得。”
一瞬间,古鸿意忽然垂下眼帘,如果他恢复名誉,他们又是云泥之别了。
但他想让白行玉好。
“我不要。”轻轻的声音,温热的吐息。
古鸿意垂眸。
肩窝,清冽美目认真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