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她再看眼前青年,更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情绪,望他的眼神更温柔了。
“哪有那么容易。”他长出一口气,指着她酒杯不满道:“你怎么还这么多酒?”
陶筝微怔,随即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讪笑,然后咕咚一口将‘上海女人’喝尽了。
两个人于是要来酒单,头凑头选酒。
“这个很甜,你肯定喜欢,但是没什么度数,没意思,你不要点。”他说。
“‘昨夜之梦’这个名字好迷人,点这个怎么样?”她问。
“这个口感太烈了,我来点,你换一个。”他摇摇手指不认同,讲话越来越直,越来越显出年轻男人的莽撞笨拙。
莽撞中透着率真。
成熟男人总要显得绅士,总是迂回。
年轻人却不同,他们面对世界还不熟练,若不用羞涩做遮掩,便会露出少年人的狂妄,怕会令人觉得无知和粗鲁。
酒却揭去羞涩面纱,让人露出本来面目。
陶筝最后点了一杯‘螺丝钉’,名字很可爱,度数却并不低。
酒调好后,他们像熟稔的老友般碰杯,然后各自大口喝酒。
“你呢?一看就知道你事业有成,为什么还会独自喝酒?”他又伸手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跟男人吵架了?还是他出轨?”
陶筝笑着摇头,“这一点我倒很有信心,他肯定不会出轨,他不爱好女人。”
“难道他喜欢男人?”他挑眉。
“哈哈哈,那也不是。
“他每天都安排的很满,早上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上班,每天要吃多少蔬菜多少蛋白质,晚上几点下班,下班后要在书房里玩多久的刀……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时间总是很满,我挤不进去。”
陶筝耸肩,又道:
“我就像一个漂亮摆件,婚礼上将我带回家,然后摆在柜子上。
“从此以后就是偶尔想起来擦一擦,欣赏把玩一番,其他时间放着就好。
“我的喜怒哀乐?苦闷孤独?在他看来可能根本不存在,一个摆件儿怎么会哭会笑呢?”
她捏起酒杯大饮一口,酒液仿佛也醉了她的耳朵,四周音乐听起来都变得澎湃激昂,心也跟着砰砰砰加速。
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吵嚷,她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愤愤道:
“呸!丈夫?还不如室友!
“我们各自忙工作,不一起吃饭,不一个被窝里睡觉,不一起散步逛公园,不一同看电影,为什么要结婚呢?就为了到了年纪该有个婚姻?
“真的需要吗?
“我钱能自己赚,衣食住行都可以自己花钱供应,他提供不了任何情绪价值,没有关怀,没有陪伴,没有爱,徒然让我常常生出期望,又失望的喘不上气。
“倒还不如没有,也省的我心里总是放不下。
“我今天被告……”
脸上凉飕飕,青年递纸巾过来,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哭的很惨。
什么时候开始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