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也松了鼓槌,跟在许愿身后离开。
唯有陈山,路过宋举那刻,微微停顿,小声道:“宋管家,谢将军交代过,此事务必办妥,别说是在似水县,不论在何处,死了十几个学子,都是要给一个交代的,宋家若是不想因此而被参一本,那就得看看宋管家如何把自己摘个干干净净了。”
这些话,是北尧让他说给宋举听得。
陈山说完,看着宋举脸色攸然沉了下来,不由得心情大好。
宋举黑着脸道:“谢将军已经外放了,你以为他还能回京城吗?”
“那可不一定,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怎么知道,谢将军不会班师回朝呢?”
说完最后一句话,陈山不欲再继续说下去了。
北尧一共就交代了这些。
再说下去,就是越矩了。
许愿三个人出去,还想找许文贤,一群人已经扑在她面前了,嘴里全是感谢的话。
几个人把百姓扶起来,许久以后,才得空从人群里出去。
看着人群尽头的许文贤,许愿的步子不由慢了下来,她甚至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她的父亲。
都说父爱如山,无言。
前世,她总觉得许文贤不爱她,不论她想做什么,许文贤都拦着。
甚至是为求一个公道,许文贤都不准她去。
直到,她为她的莽撞无知,付出了代价。
那时候她才知道,许文贤不是不想要个公道,而是他已经看遍了世间不公之事,他知道,在似水县里,找不到一个公道。
许文贤拦着她,是怕她出事。
今日亦是如此,即便是她立在公堂之上,许文贤也恨不得是自己来代替她。
她的父亲,母亲。
一直都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一旁,张越已经跑了过去了,许久不曾归家,张越憋了很多话。
陈山立在旁边,没有打扰。
张清玉见许愿迟迟不过来,喃道:“这孩子,出去了一日,连父母都不记得了。”
许愿笑了声,藏起眼里的泪水,这才朝着两个人过去。
程止成道:“许愿当真是厉害,师父有一个好儿子。”
“是啊,愿儿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