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棠大脑空白了一瞬,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直接冲下去打了辆车。
医院。
许清棠在住院部走廊先见到了保姆周姨,她深吸了一口气,问:“我妈怎么样了?”
“没事了没事了,”周姨后怕地呼了口气,“医生说祁老师就是情绪太激动了,现在在病房里睡着呢。”
许清棠心口的石头微微松了下。
她先去缴了费用,又去值班室见了负责的张医生,在得知祁老师确实没有大碍后,彻底地放松下来。
病房里,周姨在替祁老师用毛巾擦脸,注意到许清棠回来,满脸愧疚道:“祁老师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吃了饭一直关在房间里没出来,好不容易出来喝口水,结果就晕了过去,还好我手快没摔着,不然……”
许清棠安慰:“跟您没关系。”
说完,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六月三号,忍不住叹了叹气。
祁老师这些年来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不太好,前两年确诊了冠心病,一有些风吹草动许清棠就焦急上火,生怕妈妈有个好歹。
此刻已经临近十一点,许清棠帮周姨叫了辆车,自己留下来守着。
……
许清棠醒的时候查房的医生刚走。
祁老师把床帘拉开,身体像是撑不住力,微微地颤了颤,许清棠见状连忙把她扶到床上,“我来我来。”
祁老师忍不住笑:“大惊小怪。”
“这叫贴心,你没听隔壁阿姨天天说想让我做她女儿,”许清棠也笑了起来,“妈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许清棠调笑了一句,注意到床头柜上居然有一捧花,惊奇问:“哪来的花?”
明明昨晚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看着那束花,祁老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说:“学生送的。”
许清棠刚走到卫生间,听到这话忽然回头,不解:“哪个学生啊?”
祁老师早在十年前就不教书,头几年倒还有学生会上门探望,如今时间太久,没了联系也是人之常情。
“你估摸着没印象了,”祁老师轻轻咳了下,握着水杯的手抖了抖,说:“好了,快洗漱吧。今天不用去剧院吗?”
许清棠也没太在意,哎了声,说:“今天没演出,周四才去排戏。”
许清棠是一名京剧演员,工旦角,剧院不需要点卯坐班,有演出需要排戏再去即可,自由度相对高。
卫生间的半身镜里出现了一位穿着米白色旗袍的女人,长发微乱,白皙精巧的脸上略带疲惫,黑润的眼眸也布着红血丝,温婉中又莫名有点病态带来的脆弱感。
许清棠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发现她和顾宜之眼睛只有静态时才会有相似之处,顾宜之看起来更清冷些,像是寂冷深夜里的月。
而动起来却又完全不一样。
她手指整理着盘扣,只觉得今天的衣服有点紧有点勒,她目光上下打量了自己一圈,难道她最近胖了?
许清棠从卫生间出来,打算去买早餐,正要问祁老师要吃什么,却看见她正跟什么人打电话,笑得很是温和。
待她电话一挂,许清棠便说:“我下去买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