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青山定定看了安阳一眼,再道:“至于安伯侯府那名婢女一事,我想你已经弄清楚了其中的原委。”
顾青山淡淡说着,仿佛不值一提,话落,却见对面安阳的小脸越绷越紧,嘴角上的嘲讽已然昭然若揭了。
顾青山敲击在桌面上修长的长指嗖地一停,想了想,只拧着眉复又继续道:“既并非当年上任一事,又并非婢女一事,莫非——”
顾青山深深看了安阳一眼,道:“莫非是因着昨夜一事?”
因昨夜将她弄哭一事?
然而他昨夜已在她的哭求中极度可制了。
这是顾青山思索许久,盘桓出安阳郡主,他的这位高贵又傲娇的妻子阔别三年后,对他毫不待见到连连翻白眼的最后一条缘由了。
若是最后一个缘由的话——
顾青山漆黑的鹰眼在对面妻子婀娜的身姿上上下看了一眼,这个或许便有些难办了。
他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然而最后一个字落定的时候,陡然只见对面安阳脸色噌地一下胀红了起来,差点儿气得安阳噌地一下跳起来,直接将眼前这张桌子给掀翻了。
然而一抬眼,似看到对方眼尾似笑非笑的笑意,却在安阳咬牙再度定睛看去时,那抹淡笑很快如同过眼云烟,噌地一下消失不见了。
以至于,安阳一时还以为自己瞧错了,一时分辨不清,对方究竟是不是在戏谑她,还是确有其事的在认真跟她“谈”。
最终,对上对方早已化作平静的目光,安阳一时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气不过似的,只陡然将腰杆一挺,饱满的烈焰红唇轻轻一启,便见一句句理直气壮又愤愤不平的讨伐字眼,打那娇艳欲滴的小嘴里连绵不断的往外蹦了出来:
“第一,三年前,你何时去上任的暂且不论,那么,请问顾大人,顾大公子,顾大少主,三年后今天的你又是何时回的,回来后又究竟去了何处,呵,你回京数日既不入顾家,又对你抛弃了三年的妻子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倒是有那等闲情雅致直接去参加安伯侯府的桃花宴,真真是大好的雅兴呀!
还有,连大皇子都知道你回了京,连整个安伯侯府,连半个权爵世家的人,甚至半个京城的人都知你顾无忧顾大探花郎顾大少将军回了京一事罢,却只有你妻子也就是本郡主一人被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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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鼓里,你有半分考虑过本郡主的感受,有半分尊重过你妻子的心情么,还有,若那日在宴上有人向我问起你的去向,而我不知,你知道会害本郡主颜面扫地么,你知道么,呵,你不知道,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将你的妻子也就是本郡主我放在眼里!”
“第二,在明明得知你妻子也就是本郡主那日同在安伯侯府参宴时,你一不派人来禀,二不过来亲自与本郡主会面,你倒好,倒是好雅兴,堂堂有妇之夫,竟还去参加那等争夺美人的赛事,好,即便原先你不知情,那么待你知情后,你是不是应当妥善处理,是不是应当第一时间将那枚被你赢回来的美人派人给本郡主送来以便交给本郡主处置继而维护好本郡主的脸面,你没有,你不曾,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将你的妻子也就是本郡主我放在眼里!”
“第三,那日在马车上你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向本郡主解释事情原委,解释你骤然回京之事,甚至解释你回京之后这几日究竟身处何处,缘何同大皇子一道直接出现在了桃花宴上,可你偏不,可你偏偏没有,甚至至今都没有,你为何不,为何没有,还是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将你的妻子也就是本郡主我放在眼里!你不将本郡主放在眼里便罢了,竟还在下马车后直接弃本郡主于不顾,竟连本郡主的郡主府都不想踏入了,对既不将本郡主放在眼里,又不尊重妻子,甚至性情冷漠,态度傲慢,丝毫没有半分情谊的表面夫君,我安阳郡主为何要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缘何要对你殷勤待之!”
像是憋了整整三年的不满。
安阳气得一时险些失去了理智般,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愤恨,甚至兴奋,甚至气得直接一度噌地一下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差点儿直接用手指向顾青山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最终还是她良好的修养和宫规礼教深深拉了她一把,这才得以没让她离奇暴走。
一口憋在心头憋了足足三年的千年浑浊之气,在此时此刻尽数,毫无保留的吐了出来。
安阳又气,又爽。
气得是将旧事重提时俨然又将那些气人的事情重新经历了一遭似的,十足憋屈。
爽的是,安阳郡主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有将指着京城第一公子顾无忧鼻子大骂的时刻。
全部发泄完了,依然还觉得不够似的,最终,想了想,安阳便又忍不住咬咬牙继续道:“对了,还有第四,就是眼下搬家,你嘴上说同我商议,你商议了么,在商议之前你早早便命人安排了,这是商议么,这分明是知会,是通知,是命令,哼!”
安阳叭叭叭一通控诉着,因为太过激动,胸脯一起一伏,脸也越发绯红了。
一直到最后一个字完毕,这才噌地一下重新坐了回去,复又将小腰一挺,下巴一抬,那完美的天鹅颈曲线瞬间绷直了,复又重新回到了原先高高在上,一脸矜贵傲慢的姿态。
好像刚刚那叭叭叭一幕只是一场虚幻的幻觉。
而对面的顾青山认真将安阳郡主的每一个字眼的控诉和讨伐全部听到了耳朵里,他定定的坐在座位上,似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而忍不住勾唇轻笑了一下。
低沉醇厚又短促的低笑声,依稀透着一抹当年熟悉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气魄。
他笑而不语。
脑海中回想起方才安阳那一张一合叭叭叭个不停的小嘴,愣了片刻,不知是无奈,还是好笑。
片刻后,在安阳一个厉眼扫来时,及时抬手掩了下眉眼的情绪,半晌,只忍不住无奈般揉了揉眉心。
脑海中仿佛有些消化不过来那些叭叭叭之言。
这都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