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这次在清和郡主府被人“捉奸”,无论卫清风手中的权势多大,都没有办法帮她辩解。
来了清和郡主府后,秦知娴把解药混在茶水里给她喝下。
姜空青来到这个房间时,一切谜团仿佛都解开了,她已经在心里认定是姜空青又在搞鬼。但后来许燕行的出现,却使卫玉窈疑虑起来。
姜空青在京中名声极好,算不上是个高门纨绔。
但出自邬州许氏嫡支的许燕行是。
毕竟她可是大名鼎鼎的许家痴儿。
许燕行自小体弱多病,家中长辈怜他体弱,对他千依百顺,因此养成了一个乖张任性的性子。待年岁稍长,更加肆意妄为,待长到十五岁,被来许家化缘的和尚糊弄住了,当夜跟着那和尚离开了许家。
在外头游历了几年,许是吃到了当和尚的苦头,又光着头悄悄回到了许家。十几岁的少年郎,既不读书也不习武,终日在秦楼楚馆混着。
许燕行为什么会活下来?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卫长乐今早短短几句话,就为什么就令她心生信任?
这些都很奇怪。
姜空青、秦知娴、卫长乐、许燕行……他们每一个都是聪明人,可惜没有一个是完全站在她这边的,每一个都需要卫玉窈绞尽脑汁、步步小心地去应付、去周旋、去算计,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
再智绝无双的人都有精疲力竭的一天,更何况卫玉窈本不是一个城府高深的人,她从前的日子是简单而舒适的。
所有机敏和算计,都是这些年作为楚妙和卫玉窈时的泪水汇聚而成的。
作为楚妙时,面对闲汉她是野蛮而泼辣的,作为卫玉窈时,面对贵人她是讨喜而卑微的。
可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她谢瑶。
衣柜里放置的布料有阳光暖洋洋的味道,犹如母亲的柔软的怀抱。
卫玉窈不想走出这个虽然逼仄昏暗,但能令她感到安心的衣柜。
但柜子还是被打开了。
刺眼的阳光直射入卫玉窈的眼睛,她看不清来者的面容,下意识地就把簪子狠狠地往前刺去,簪子卡在了手骨里。
下一秒,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握住了卫玉窈冰冷的小手。
是谢瑜。
谢瑜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艳丽的、温热的血液顺着瓷白的腕缓缓往下淌,两条殷红的溪流逐渐化成了一条。
她和谢瑜鲜血交织在一起。
“抱歉,来晚一步。”
“让你受惊了。”
青年眉目含笑,嗓音轻缓,凤眸里似有万千情意。
但卫玉窈觉得谢瑜好像有哪里不同了。
之前的谢瑜虽然沉稳,但身上仍带着世家少年的骄傲自矜,锋芒毕露,就像黑夜中耀眼的明月,只要他在的地方,再明亮的星星也会黯然失色。
此刻的谢瑜却如一块沉于湖底、在山林间被溪流打磨过千百次的古剑,早已和湖光山色融为一体,锋芒尽敛,却仍透着淡淡的杀伐之气。
是太久没有见面的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