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是觉得高。就让护士来调低点吧。”
她笑着和我说:“没大碍的,我无所谓,最主要是你,现在你身体这么弱,温度还是高点好,免得着凉。”
我没再说话,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吃着东西,过了好半晌,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问赵晓文:“警察局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可我问了差不多几秒,始终没有得到赵晓文的回应,我抬头去看她,发现她正不知道望着哪一处在发呆,脸上仍旧带着诡异的红。
我仿若没事人一般,再次低下头继续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这句话让赵晓文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立马醒过神看向我,一头雾水问:“什么?你刚才和我说了什么?”
我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就那样抬眸看着赵晓文,再次重复之前的一句话问:“警察局那边怎么样了?”
问到这个问题上,赵晓文犹豫了两三秒说:“绑架你的其中一个人曾经是你哥的手下,只不过当年因为私自挪用了公司公款的原因,被送进了监狱,坐了五年牢,再次出来,大约是一直对你哥怀恨在心,又加上有人再后面指使,所以才绑架了你。”
赵晓文的话说到了这里。停顿了几秒,她才又再次说:“小樊,绑架的事情你哥没让人再查下去,你应该知道吴霓和你家的关系,这件事情就算是她做的,可是你哥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她似乎是怕我生气,又握住我手赶忙安慰说:“不过你也别怪你哥,他也是有难处的,吴霓的身份也不可能真的把她送去监狱关着啊。你要想绑架可是刑事案,吴家就她这么个女儿,所以你体谅体谅一下他。”
对于她的话,我只是满脸淡漠将手从她手心内抽了出来,我看向她问:“赵晓文,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她愣了几秒,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说:“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笑着说:“没什么,只是突然记不起来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了。”
赵晓文完全没听出我话内的弦外之音,以为我这句话是为了和她叙旧的,她笑着说:“我们两个人可是从小学就开始认识,之后高中大学,二十几年了。”
我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二十几年了。”
赵晓文也有些感叹笑着说:“是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我重新拿起桌上那碗汤,低头喝了几口说:“很快,我们就不是了。”
她还没明白过来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拿着手上那只盛满汤的碗。往地下狠狠一掷,那只瓷碗在地下被砸得四处飞溅,赵晓文身体猛然一震。
我冷笑着说:“赵晓文,绑架的事情是你策划的吧?你计划得多么圆满啊,一手打倒一个吴霓,一手除掉一个孩子,顺带在我面前卖了一把姐妹情深出生入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还在易晋面前讨了个乖。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你胜算最大,计划了很久了吧?一直在等我给你电话吧?”
我突然的尖锐话语,让赵晓文脸色惨白,她一脸疑惑不解问:“小樊?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绑架是我策划的?什么计划多么圆满?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我冷笑问:“不这样想你,我该怎样想你?你背叛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吧?赵晓文,你就那么喜欢他吗?喜欢到我们两个人这么多年朋友都不想做了?!”
赵晓文从椅子上一冲而起,她同样也冷冷看着我说:“是,我喜欢易晋,从小就喜欢,怎么了?不行了吗?易小樊,你别仗着你是易晋的妹妹就在我面前对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我哄够了你!当了你这么多年的仆人我也当够了!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你想怎么样?你现在报警来抓我啊,你跑去和易晋说,到底是你自己想弄死这个孩子,还是我弄死的。你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她用手指着我说:“你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你就像个公主,被易晋从小宠到大的公主,而我呢?我就是你身边的仆人,时时刻刻就为了把你照顾好了,才能得到他偶尔的一个眼神,可是易小樊,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易晋你在我眼里什么东西都不是。你现在凭什么来怪我?你自己不早就想解决掉这个孩子吗?现在除掉了吴霓,还帮你把麻烦解决了,你凭什么对我发脾气?!”
赵晓文终于和我撕破了姐妹情深这幅面孔,说出了她心里这么多年最真实的想法了,是的,她这么多年,之所以为和我做好朋友,不过就是因为易晋。
不,也可以说她是易晋安插在我身边的监视器。我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交了什么朋友,都是她告诉给易晋的。
易晋利用他,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严格控制我该交什么朋友,该做什么事,导致我活到这么大,除了赵晓文。身边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朋友。
我怎么忘了,我怎么能够忘,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易晋处心积虑用来控制我的棋子,我还以为赵晓文之间至少是存在一点真友情的,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她,一次又一次的对于她所做的种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现在才发现,她对我除了怨恨还是怨恨,这么多年她对我的姐妹情深都只不过为了讨易晋欢心的手段而已。
我靠在床上笑着问她:“是啊,这么多年还真是辛苦你了,为了他如此任劳任怨的跟在我身边,这么讨厌我,又要这么巴结我,每天都过得很痛苦吧?”
赵晓文冷笑一声说:“痛苦?不,你错了。我怎么会痛苦?你比我痛苦太多了,每天像条狗一样,在易晋手上苟延残喘的挣扎,你别提我有多开心了。”
我说:“是啊,你是挺开心的,从十几年前就看着我和他上床,一直上了这么多年,可你呢?连他一片衣角都碰不上,现在还被吴霓给捷足先登呢,是不是开心的想拍手大笑呢?”
吴霓被我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她伸出手就想朝我脸上挥下一巴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出现一个人,她说:“赵小姐,您应该知道这一巴掌落下去意味着什么。”
我和吴霓同一时间看过去,于曼婷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在门外。
赵晓文知道,如果我今天挨了她一巴掌,于曼婷必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易晋。她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挥下这一巴掌,把自己多年的努力全都打没了?
她将手一手,冷冷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我,什么都没再说,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包,转身就从我面前,离开了医院。
她离开没多久,于曼婷走了进来。她将地下的碎片全部捡起后,便走到我床边问:“要不要喝点水?”
我说:“你给我滚。”
于曼婷说:“如果您想休息,我可以给您关灯。”
我说:“关什么灯?有什么灯好关的?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身边什么都是假的,连唯一的朋友都是假的,是不是很可悲?你是不是也想说服侍我够了?你要是觉得服侍我够了,你滚啊,现在就给我滚!”
于曼婷正好撞在我枪口上,只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或者和我争吵,她默默承受着,等窝发泄完后,她又再一次问我:“您想吃什么,我下去给您买。”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