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猴活动着刚接好的手臂,满脸愤慨。
直到第四十五天,我才得知,他们在海滨起始,原计划向内陆探索,寻觅野生动物以果腹。不料,他们在森林边缘撞见了几座小木屋,这使他们决定在此安顿,每日有人返回海滩期盼救援。
然而,期待落空,他们逐渐陷入绝望,决定冒险出海寻找生路。在此之前,他们在一间木屋里发现了一箱银元和一批珍贵的瓷器。孟姓老板表面上不动声色,私下与几位老板和保镖商量均分这些财物。
他们估算瓷器总值约两亿,这数额足以引发贪婪的争斗。他们都明白这一点,于是签订协议,承诺绝不觊觎他人的份额。造好两个木筏后,孟姓老板在黑夜中对两位老板痛下杀手,其中包括胖猴和瘸子的雇主。他们二人趁机携银元和食物逃离,历经艰难逃进深山,九死一生才抵达此地。
我的出现,使他们谨慎藏匿,不料我无意间投掷的石头击中了胖猴,他们误以为行踪败露,遂猛然向我发起攻击。
“兄弟,实属无奈,现在我们如同惊恐的飞鸟,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希望你能理解。”胖猴,一个魁梧的北方人,武功平平,但性格豪放。
“钱财乃身外之物,还未离岛就开始自相残杀,真是丢脸。”胖猴摇头,轻拍瘸子的肩膀,“瘸子,好点了没?”
“哎,全身疼痛,动弹不得。”瘸子低沉地回答。
误会消除,我没理由继续停留,更无义务陪伴他们。尽管他们目前被我制住,难保日后不会对我图谋不轨。我缓慢站起,身体疲惫不堪,缓缓向山下移动。
胖猴叫住我,从担子里取出两只兔子塞到我手中:“无论如何,你得收下,我们不愿亏欠他人。”
面对胖猴的诚意,我只能接受。“你们下一步有何打算?”我问。
胖猴叹了口气,苦笑:“这。。。呵呵。。。实话告诉你,我们现在也是山穷水尽。孟姓老板有三个保镖,他弟弟还是西洋拳冠军,其他老板和保镖可能已被他摆平,那伙人不是好对付的。如果我们被抓,恐怕难逃一劫。”
“也就是说,你们没有计划?”我问。
“惭愧啊,呵呵,兄弟,你不是还有同伴吗?我们都是幸存者,能否。。。”
“接纳你们?”我笑着提议。
“不会白住!这些银元全给你!”胖猴拍了拍竹箱。
我挥了挥手:“这个问题你们别指望我,首先,我们并不亲近,我帮了你们,万一你们反咬一口,我不划算。其次,既然你们惹上的是如此棘手的角色,那么我卷入其中的危险也不小,说不定我会因你们而陷入绝境。”
胖猴沉默了,因为我所说的是事实。我不是那种轻易就与人称兄道弟的人。在外漂泊的这些年,尽管没什么大成就,但我看透了许多事情,尤其是我们的厨艺导师教导的,做人千万不能过于软弱。
我突然很思念那个风流的厨师长,希望他也安然无恙,但这个概率微乎其微。出事那天,他正与一位富婆谈论人生,而我替他值了夜班。
“好吧。”胖猴叹了口气,“你已经尽力了,我们这样要求确实过分,你走吧。”
“好。”我点头,“你们自己也要小心。”
“兄弟,路上小心点。”
听到胖猴的话,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提着两只大鸟和两只活兔,缓缓向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警惕着他们是否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