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眉离开了驿站,沉默了许久,楚麟羽对她的好,已经尽人皆知了,这才害的楚云裳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只是她自己知道,所有的人都想多了,有了孩子的牵绊,她注定是走不远的,也是不能任性妄为的。
“娘亲,等弟弟或者妹妹出生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去东汶看望义父了?”超凡扯着她的衣袖问,大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渴望。
“嘘。。。。。。”柳心眉食指紧挨着红唇,“这是一个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的。”她故作神秘的说。
“父王也不能说?”超凡有些扫兴,这么兴奋的消息连一个可以分享的人都没有,小孩子的心里本来就是藏不住话的。
“他就更不能说了。”柳心眉使劲儿的摇头,千防万防防的不就是他吗?
若是被慕容逸飞知道了,楚麟羽不仅惦记他的王妃,连他的世子也一并想收了去,怕是都不会让他安然离开西楚。打心眼儿里她是不希望这两个男人有争斗的,她不是红颜祸水,也担不起这样的骂名。她的理想很简单,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而不是做一种男子争着做裙下之臣的绝世佳人。
“义父来得西楚,我们为什么去不得东汶?”超凡有些不解的问,这不过是正常的回访,先生说这是礼节。
“以后娘亲慢慢说给你听。”柳心眉无心跟他辩论,这是大街上,三人成虎,谁知道她说的话到了别人的嘴里会不会变了味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得多加几分小心。
回到如烟阁的时候,慕容逸飞和玄坤都在,而且安王爷气定神闲的,连眉宇间的冷意都换成了温和的笑颜,根本没有等待多时的烦躁。
“你怎么在这里?”柳心眉奇怪的问,从前他一下朝回来,就钻进书房,这后宅是很少涉足的地方,日子久了,一众妻妾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本王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慕容逸飞挑眉问道,这是他在后宅见到过的最无趣儿的反应了。
“哦,对,这安王府是你的,你想去哪里,自然不必理会别人的意见。”柳心眉知道慕容逸飞一定会这么说的,直接就先拿话堵了他的嘴。
慕容逸飞眉头一蹙,到底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怀孕的女人脾气大,这个怪不得她。只等那两个小东西出来后再一起清算吧!
“王妃是去柳园了吗?这如烟阁还是缺少一个贴心的人,小玉一个人照顾您,有些力不从心呢!”玄坤赶紧过来解围,他自己也很想早日见到柳叶儿。
哦,原来他们以为她去了柳园,难怪一个个都平心静气的。她不想蒙混过关,有些事情越是遮掩越是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最后反而越描越黑。她光明正大的去,清清白白的归,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是呢,我都好久没有见过这丫头了,如今她成了我是左膀右臂,那院子还真离不开她呢!”柳心眉刻意捧着柳叶儿说。
玄坤的心思她早就明了,这个人家世清白,为人谦和又不失机灵,对待柳叶儿也是真心实意的,她是非常愿意成全这对儿有情人的。
慕容逸飞心思一转,就知道她肯定没去柳园,淡淡的问道:“今天去了哪里游玩?这天儿大冷的,没事还是不要出去了。”
“去驿馆了。”柳心眉不等他多问,立刻告知去向。
“去驿馆?本王竟然不知道你跟楚云裳的关系什么时候如此密切了?”慕容逸飞坐得还算安稳。
柳心眉莫名其妙的看着慕容逸飞,他是哪只耳朵听到她是去拜访楚云裳的?那个公主懂规矩、识大体,偏偏这样的人不大对她的路子,她们之间绝对不会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
“我自己都不知道呢!只是我拜访的人不是她啊!”柳心眉耸耸肩。
“你去见楚麟羽了?”慕容逸飞面色一变。
他都给了台阶了,只是她却不领这份情。经过一些事情,慕容逸飞相信柳心眉是坦坦荡荡的,他信不过的人只是楚麟羽而已。那个人过于轻佻,却对女人有着致命的诱惑,许多女人甘愿沉沦在他邪魅狂狷的的笑容里,不肯自拔。
“是,毕竟救过我的性命。”柳心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爱信信,不信拉倒!
“这份恩情本王会送上酬劳的。”慕容逸飞还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跟他有过多的来往。
“不知我在王爷心中价值几何呢?”柳心眉抱着双臂,歪着头笑。
“这个。。。。。。”慕容逸飞一滞。
自然是价值连城的,只是难不成要给楚麟羽这样重的谢礼吗?慕容逸飞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这是预先挖好了坑,就等着他自投罗网吗?
“柳心眉,你是本王的王妃。”慕容逸飞最不喜欢自己的队伍里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何况是自己的枕边人!
“知道啊,所以我留下来了啊!”柳心眉觉得肯留下来为他生儿育女,至少是准备要与他携手一生的。
“柳心眉,什么时候你这心里不会再有别人的位置?”慕容逸飞不悦的问。
“全都是你?那万一你哪天旧病复发,我岂不是要万劫不复了?”柳心眉瞪着眼睛问。
她这个人可以爱得真,但是却未必会深,要留有三分的余地,来得及退步抽身。一颗心若是可以分成十份的话,她至少要留出爱自己的地方,而男人至多只能站四成,把自己的终身幸福托付给一个知之不深的男人,这本身就是一种冒险。
“柳心眉,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能不能老是旧话重提?”慕容逸飞略略有些尴尬,她依旧不能完全释怀往日的恩怨。
“没办法,我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柳心眉一副很委屈的神态,这怪的了谁啊?
“本王为了你,这后宅已经清理过了,日后定然不会委屈你的。”慕容逸飞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放眼西楚,不会有哪个男人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