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灯亮了三次还没过去,林冬嵌下辅助刹车,转头叮嘱何兰:“兰兰,你睡会吧,照这速度,到目的地得一个半小时。”
何兰温和一笑:“没事林队,我不困,昨晚英杰帮我干的活儿,他说我今天要出外勤,得保证充足的睡眠。”
此时林冬才发现她化了淡妆,稍一琢磨,问:“今天要见熟人?”
何兰腼腆道:“啊?啊……内个,就……五田镇派出所所长是我师兄。”
没等林冬说话,就听罗家楠的声音从后座飘过:“诶我说兰兰,你要没对象,考虑考虑我们老三呗,多好的孩子啊,要个儿有个儿要模样有模样,还是烈士子女,根正苗红。”
何兰回头看了眼仰头张嘴、和岳林睡得抱在一起的欧健,婉拒道:“不好意思罗副队,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孩子。”
“诶你们女生不都喜欢年下小狼狗么?”
“年下小狼狗”这词儿罗家楠是从师父苗红那听来的,转头往自己身上套了套,感觉挺合适。虽然看着比祈铭大,但实际上他比人家小三岁呢。
不过苗红听他拿这词儿套自己,白眼一翻:“搁二吉身上行,你?就一二哈。”
罗家楠觉着二哈也挺好,起码长得帅啊!
“我喜欢性格成熟稳重的。”何兰试图断了罗家楠的念想,“当然欧健也挺好的,我身边要是有合适的,一定帮他介绍。”
“哎呦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快给我们老三介绍一个吧,都愁死我了。”
罗家楠是一天到晚替自家三师弟操不完的心,可着队上看,貌似就剩欧健一只单身狗,每天不用吃饭,光喂狗粮就喂饱了——要么孩子瘦呢。
“什么要求?”
“女的,活的。”
这要求可真是太低了,何兰琢磨了几秒:“我听说反黑的瞿姐不离婚了么?要不您给撮合撮合。”
“不行,瞿姐有孩子,我们老三未婚未育,哪有进门就给人当爹的。”罗家楠听出她是在开玩笑,摆摆手:“我刚也就那么一说,你啊,最好照着曹媛那标准给我们老三介绍。”
好家伙标准一下从吐鲁番盆地拔上泰山之巅了,何兰默默吐槽,人家曹媛那可是警花中的警花。欧健暗恋鉴证科的曹媛,这在局里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但是曹媛有男朋友了,听说还是演艺圈的,才貌双全,家底丰厚。当然按罗家楠说的,欧健也不算差劲,就是别比,一比,没了。
“行了罗家楠,你歇会嘴,到地方我叫你。”林冬出言打断二人不靠谱的对话,“或者你要真闲的没事干,跟五田镇派出所那边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摸着人没有,最好今天就能把事儿办完。”
“兰兰不有熟人么?你让她打,这回我就去那扑人的。”
说着罗家楠偏头打了个哈欠,低头看了看手机,确认祈铭不打算回消息了,闭眼准备睡觉。又惹媳妇不高兴了,他这回出来没开车,车搁在单位,怕祈铭偷摸开,刚在微信上叮嘱了一句对方“我不在你别自己动车”,结果那边发了一串长篇大论过来,委屈的不行,他还得哄。说实话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心疼车了,剐了就剐了,主要是怕祈铭受伤。祈铭开车属于极限流派——逼得他心跳血压接近正常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
后面话音未落,何兰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好消息是,五田镇派出所那边已经摸到嫌疑人的落脚地,现在就等他们过去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到了派出所和所长打上照面,林冬不禁惊讶于对方的年轻——才三十三岁。所长叫孙毅杰,法学博士,可谓年轻有为,隐隐约约的,林冬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刚在路上听何兰说,孙毅杰跟自己是同一个导师,也是自己念本科时的助教,俩人认识十来年了。林冬听她说话那动静,感觉她和孙毅杰不像只是同门师兄妹那么简单,就算没有实质的感情纠葛至少也暧昧过那种。
真不是他八卦,纯属职业病。
孙毅杰做事雷厉风行,不多客套,把汇整好的资料一发,简明扼要地进行案情简报:“根据现有的资料判断,这名追逃人员贺报喜化名‘柴群’,一直以来都用‘柴群’的身份活动,目前和一名叫徐秀秀的女性同居,‘柴群’半年前在镇上买了套房子,房子写在徐秀秀名下,昨天接到你们的消息后,我带人去房产交易大厅调了监控录像,你们看看,我感觉和画像是同一个人没错。”
“人咬上了没?”
罗家楠问。把录像截屏和文英杰的画像一比,谁要说这不是一个人,那纯属眼瞎。他觊觎文英杰,啊不是,是文英杰画人像这技术许久,还去方岳坤那试图挖林冬墙角。没成想局长那大嘴巴兜不住事儿,败露了,转头林冬就去拽祈铭加班,名正言顺地不放他媳妇儿回家睡觉。
“还没,昨天晚上让我们所警员化妆成外卖员去他家里侦察了一番,就徐秀秀一个人在。”孙毅杰说完将视线投向何兰,语气从严肃转为温和:“我昨天跟林队说带一名女警过来,是因为徐秀秀是一名美甲师,可以让女警化妆成顾客跟她套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