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题。”何兰干脆利落地接下任务。自打进了悬案组,作精她演过,泼妇她扮过,什么家庭主妇职场女性更不在话下。
孙毅杰眯眼一笑:“你肯定没问题,在大学参演了四年戏剧社的跨年剧目,我记得,当之无愧的女一号。”
感觉会议室里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暧昧,岳林曲胳膊肘杵了下欧健,附耳小声道:“你觉没觉着,这屋空气有点甜?”
欧健纵纵鼻梁,纳闷道:“没啊。”
——哼,怪不得你没女朋友。
岳林默默吐槽。作为母胎SOLO的人,他以前对这种男女之间的化学变化也不敏感,而是有了女朋友之后,世界豁然开朗。一点不夸张,男人和女人就不是同一个物种,思维模式不能说完全不同,简直是毫不相干。就说那天和谭篎去家网红火锅店吃饭,他对着现切的牛肉叹了口气,听对方念叨“如果你不喜欢吃牛肉,不用勉强来陪我”的时候,他都不好意思解释说,叹气是因为刚从体育新闻里看到自己喜欢的球队又踢输了。
接下来是分组行动,林冬带岳林去走访“柴群”的社会关系,罗家楠带欧健去他家楼下蹲守,何兰去徐秀秀工作的地方打探消息。听孙毅杰主动提出开车送何兰,林冬默默咽下了原本想说的“我顺道把兰兰送过去”这句。
何兰喜欢过文英杰,林冬知道,更知道这俩没戏。能吸引文英杰的得是那种特立独行、性格上棱角分明的女孩子,而何兰过于乖巧懂事,性格也比较温和,跟他擦不出火花。貌似俩人已经把话说开了,何兰断了对文英杰的念想,前些日子还去参加了市里举办的司法系统单身男女联谊会,结果回来好一顿吐槽。
刚上车就听罗家楠电话响了,接起来先是静音了一阵,然后罗某人客客气气的:“对对,祈铭是我们单位法医……不是不是,他开车就那样,他要说没压上肯定没压上……别别别,千万别让他再给你演示一遍……内什么,你啊,让他把车搁路边打一车去法院得了,我这就叫人过去把车开走。”
挂了电话又赶紧给彭宁打。林冬着耳朵听了听,原是有个案子需要祈铭作为专家证人出庭作证,趁着罗家楠不在,祈铭自己开车去了法院,结果刚下高架就被辅路值守的交警给拦了,说他并道时压了实线。然后,祈铭就开始给交警上课了,什么轴距转弯半径,什么车轮运动轨迹,总而言之,打死不承认自己压线。交警不服气,说“我眼瞅着你压的实线!”,然后俩人就跟路边吵吵起来了。听闻违章人员是市局特聘法医,于是交警又把电话打到车主罗家楠这来了。
“……放到最大看了?真没压上?啊,那就行……这样,你把道路监控拷一份带过去给交警看看……对,我跟那边说了,祈铭开车就那样,擦着线开,不贴到跟前儿看不出来……啊,行,你到那跟人语气好点啊,别让人觉着咱滥用职权护短儿……不用你说,我特么知道我娶了个要命的媳妇儿……”
听着罗家楠在后座上哀怨连连,林冬搁心里冷嗤——让你挖我墙角,看,报应来了。
TBC
第27章
林冬他们忙于追查贺报喜的下落时,唐喆学正在和那四个小兔崽子及其监护人斗智斗勇。尽管他接触过不少少年犯,对某些未成年人那种纯粹的恶有一定的认知。但,这一次,他还是被刷新了底线——根据秧客麟复原出的手机群聊记录,这四个兔崽子不光霍霍过佟蔓蔓,还有其他女生,本校的,外校的,都有,他们甚至还筹划着对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下手。
四个人里以郭嘉琦的外表最人畜无害,起码看着还是个孩子。另外三个,唐喆学根本不想称之为孩子,尤其是谭辉,立起来比他高比他壮,张嘴管他叫叔叔的时候,他感觉有点折寿。不过那三个充其量是个头高,心眼真没多少,而看似最人畜无害的郭嘉琦才是这个罪恶小团体的实质首领。主意是他出的,药是他找的,把女孩子们骗到家里的行为也是他实施的。
也许是经过一夜的缓冲,家长们有了充足的时间拉起统一战线,面对警方摆出的文字和视频证据,一个个严防死守,多一个字也不让孩子说。想来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唐喆学丝毫不意外,就冲郭嘉琦他爸郭敏丞那个背景,找个搞刑诉的同学咨询一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不说话就没事了?不可能。短短半年的时间,这四个兔崽子实施了九起犯罪,每一次都会拍下女孩人事不省时的视频发至群里,以供团体成员讨论回味。受害者共计六名,其中一名女孩被他们侵犯了三次,根据最后一次作案的时间点来判定,谭辉和赵翼鹏均已构刑。
对此,谭辉和赵翼鹏口径一致:“她自愿的。”
“她都人事不省了,怎么自愿?”
相邻的两间讯问室里,唐喆学和文英杰发出了同样的质问。计划是先审这俩能被法律约束的兔崽子,等口供下来了再去给另外两个只能追究监护人民事责任的家庭施压。秧客麟在隔壁监听室负责提供技术支持,人机对话他无所不能,审活人他真不在行。
“她害羞,所以得先喝药才能办事。”
给出解释的同时,谭辉轻巧耸肩。那副无所谓的态度看得唐喆学十足搓火,要不是有监控,真得好好练练这兔崽子。从聊天记录来分析,对于这些兔崽子来说,迷奸女同学不过是一场游戏,是成年之前进行的“狩猎”训练。如不及时纠正他们的行为和思想,等他们长大了,进入到社会之中,恐怕会有更多的女性遭遇毒手。
此时此刻,隔壁的文英杰比唐喆学还要搓火。赵翼鹏话不多,可他爸话挺多,恨不能文英杰问一个问题插一句嘴,言语间极尽对那些女孩的贬低之能,诸如“现在的女孩子没你们想的那么单纯”、“正经人家的姑娘哪会单独去男同学家”、“我听说XXX她妈妈在单位就是靠给领导做小三上位的,这样的家庭能教育出什么好姑娘”吧啦吧啦。气得文英杰咬牙忍着才没把杯子拽他脸上去,旁边陪同审讯的记录员也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口气审到中午,唐喆学回办公室看秧客麟贴心地打了饭,却是一口也吃不下——气都气饱了。下午还有另外俩,估摸着比这俩还他妈恶心人。从聊天记录中能看出,那郭嘉琦是个妥妥的反社会人格,小小年纪,对女性的恶意却不亚于唐喆学所审过的任何一个强奸犯,可以说毫无良知毫无底线。
下午攻坚的要点是,药是从哪来的。郭嘉琦他妈说的话,唐喆学一个字都不信,但秧客麟没在郭嘉琦的电脑和手机里搜到购买药品的信息,据此判断那瓶三唑仑不是在网上所购。可一个十三四的孩子,不是在网上买的,那能是从哪弄的?总不至于恰好认识个药贩子吧?
接到唐喆学汇报情况的电话,林冬提出自己的想法:“现在的孩子所能接触到的圈子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网络给他们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又或者……他身边有精通此道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