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当家欣赏她祖父,却看不起她投诚的父亲,那他一定是个讲忠义,有骨气的人,她最好不要弹那种柔婉小调,而是有几分雄浑气势的曲子。
曲至中段,有些人掩面落泪。
连二当家都叹息一声,猛喝了一大碗酒。
薛宜宁确定,他们一定是落草为寇的军人,是前越败将。
她临时将琴的尾声改得更悲壮了些。
大当家一动不动,静静看着她。
一曲弹完,大当家说道:“确实是一双妙手,夫人的琴,是我此生所听过最动人的。”
薛宜宁回道:“大当家谬赞。”
这时大当家吩咐:“给夫人赐坐。”
说完看向她道:“送去的饭夫人既然不愿吃,不如与我们同席?”
在他的目光示意下,坐于位当家下方那一桌挪了个空位出来。
薛宜宁仍没动,只是朝大当家道:“多谢大当家,我吃不下。”
“给脸不要脸!”二当家在一旁道。
大当家拦了拦他,“既然如此,那我让人将骆晋云带过来,与你话别一场?”
薛宜宁抬起头来。
虽没说话,但那目光里终究有了些光彩。
大当家便开口道:“带骆晋云来。”
很快骆晋云就被带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相顾许久,他问:“刚才的琴是你弹的?”
薛宜宁点点头。
随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一名山匪在旁边喊道:“没话了吗?没了就拉去砍头了!”
薛宜宁紧紧攥了攥手。
骆晋云突然开口道:“和我上床时,你都在想着谁?”
山匪们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后是哄堂大笑,薛宜宁先是惊愕,然后是难堪,不由后退两步,低下头去。
骆晋云继续道:“告诉我,你在想着谁?”
薛宜宁羞愧难当,低声道:“你一定要问这个问题?”
“不能问吗?”他语气不由冷厉了几分,随后逼近一步道:“想着裴隽是不是?我知道,你这次出来还带上了那只玉佩,你把它放在你身上那只香囊里。”
薛宜宁看向自己裙侧的香囊,垂下头去又后退了一步。
“我,我当时只是……”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确实,一开始是不准备带的,她知道这样不好。
骆晋云盯着她道:“不用解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薛家后院和他搂搂抱抱,我都看见了!”
薛宜宁再次后退,闭上眼,仿佛这样就可以隔绝众人,不去面对这样的问题。
她紧咬唇,放弃了开口。
骆晋云却冷笑一声,缓缓道:“薛宜宁,你和你爹一样虚伪,表面知书达礼,端庄贤淑,其实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下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