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晓得他们想要看它从水里捉鱼一般,又连连将几尾鱼儿捉上来。
在荷花旁围观的周太后喜笑颜开,连连赞好。
赵崇也看得新奇有趣,听云莺心下得意这是她的猎犬,也得意一回自己的眼光,毕竟这波斯犬是他亲自挑的。
“看来唯有朕赏赐给淑贵嫔的这只波斯犬有这等捉鱼的本事。”
一场胡闹收场,赵崇不得不压下嘴角的笑,一本正经道,“爱妃往后可更要仔细将其照顾好。”
“是,臣妾遵旨。”
云莺福一福身,应下皇帝的话。
周太后扶着徐嬷嬷的手略看一看天色:“稍不注意便是这般时辰了,陛下想来仍有要事,便不必耽误功夫送哀家回永寿宫了,让淑贵嫔送哀家回去便是。”
赵崇也看看天色。
晌午将至,他的母后非但没有留他用膳的意思,更催促他离开。
赵崇:“……”
他这是被自己母后嫌弃了不成?
不过午膳后的确要召见大臣商议事情,赵崇即便对自己母后这般态度有所不满,也不得不作罢。
又过得片刻,御花园的这一场热闹终于散了。
云莺带上自己那只波斯犬、捎上波斯犬抓上来的鲜鱼,随周太后回永寿宫。
周太后眉眼含笑,她也心情好。
“先喝盏酸梅汤消消暑。”
入得正殿,徐嬷嬷扶周太后在罗汉床坐下,又命人奉来酸梅汤,周太后便微笑对云莺说道。
云莺谢过周太后,方才不客气享用。
搁下碗盏,复听周太后道:“哀家小时候也曾好奇那大狗能不能从水里捉鱼上来,却未得机会印证。如今亲眼得见,总算晓得这般真相,实在有趣得紧。”
可哪里当真是在说大狗能否从水里捉鱼?
云莺知道周太后是怀念起曾经无忧无虑、肆意快活的日子,心下也涩然。
便前世那么多年也不知周太后内里如此性情。
却又更明白彼时周太后对她说的话。
“太后娘娘若觉得有趣,下回待太后娘娘得闲,再让阿黄捉鱼玩。”
云莺微微一笑道。
周太后也笑,又让人端来今天新炖的乌鸡汤给云莺尝一尝,留她用过午膳才放她离开。阿黄也在永寿宫用的膳,除去新捉上来的鱼儿烹了条给它吃,另有牛肉、猪肉之类的,叫它吃了个满足。
刚从永寿宫出来的云莺却即刻被皇帝派来的小太监请去勤政殿。
皇帝正在与大臣议事,云莺被请到偏殿等候。
她在偏殿百无聊赖等得半个多时辰,皇帝才终于见她。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请安打破勤政殿内的安静,云莺在玉阶下福身向龙案后的赵崇行礼。
赵崇头也不抬:“过来。”
云莺应声,这才起身沿着玉阶而上走到龙案旁,待在一旁站定便保持目不斜视的姿态。
赵崇却立即使唤起她道:“替朕研墨。”
“是。”云莺再应,随即挽袖,垂眉敛目做起那等添香的事情。
皇帝在公干,如今一心闲散度日的她半分不愿沾染朝堂之事,自不会乱看。来时虽也疑心自己之前表现得对朝堂之事敬而远之,皇帝或有意试探,才召她至勤政殿,但想来更可能是与周太后有关,这会儿便一心擎等着皇帝发问。
她立在龙案旁研墨,便只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一方黄质黑章龙首澄泥砚上。
澄泥砚名贵至极,其中又以澄泥色黄质黑章为最上者。
先前作画换得一支剔红管花果纹毛笔,不见改善,想来是墨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