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吗?
宋青瓷摇摇头,“刚喝过了呢,不渴。”
宋小燕就不管了,也没怀疑,这么多人呢,都忙着,没谁盯着你到底喝没喝过,问过也就算了。
就这么硬撑到下工。
累得腰酸背疼,直不起来,她没哭。
渴得嗓子冒烟,嘴巴开裂,她没哭。
身上都是麦子划出的血印子,一沾水,火辣辣地疼时,她也没哭。
就一直强忍着,直到老宋家那个几日前回娘家的老太太归家,趁夜拿着用布裹起来的一斤桃酥过来家里。
苗大丽从婆婆手里接过桃酥,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知道老太太是冲着谁的面子给的东西,她站在院子里朝西屋喊:“二丫,出来,你奶来了。”
宋清瓷慢腾腾走到院子,一打眼,瞧见了人,一个有点好看的老太太。
入目便是一副笑颜。五官秀丽,轮廓小巧圆润,脸上有些许皱纹。因为在笑,眼角的纹路清晰可见,可却一点不影响美感,仿佛一幅清新淡雅的水墨画。上身穿一件蓝色大襟衫,下面配一条黑色的长裤,裤子盖住脚面,只露出鞋面最前边的一点蓝色。立在那儿,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于身前,笑意盈盈地瞧着自己。
宋青瓷定定地望着这个好看的老太太,眼眶里渐渐含了泪,积攒的情绪喷涌而出,当时就泣不成声,仿佛河道决堤,哭得快要断了气。
“咋的了,这是怎么了,怎得哭成这样呦。”老太太心疼的呦,将人揽在怀,轻声软语地哄。
宋青瓷却哭得怎么都停不下来。
老太太耐心可足了:“是谁给我们家青瓷委屈受了呀?告诉奶,奶给你做主。”手轻轻拍着孙女的背,眼神淡淡地瞥向儿媳。
苗大丽:……
苗大丽能冤枉死,天可怜见的,她平时是有点爱使唤二丫,心里有火也会骂她几句,可最近忙着收麦,她天天累得半死,哪还有精力折腾?
老太太再看向其他人,没一个能吱声儿的,只怀里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眉头紧蹙,从儿媳手里把那一斤的桃酥又抽了回来,转身揽着孙女回自己家了。
苗大丽:……
到手的好东西飞了,苗大丽咬着嘴唇,满心不乐意,却不敢反抗这个婆婆。只因,这位是男人的后妈,且这个后妈当得叫人指摘不出一个“不”字。要是亲的,吵就吵了,闹就闹了,不怕。可这不是亲的,有一点不对,就能叫人指着脊梁骨骂。
她气得心肝疼,看向自家男人,素来坏脾气的宋来宝此时却一言不发,恭恭敬敬地亲自送老娘回去。
老太太家在后面一排,靠中间的位置,土坯的围墙筑得高高的,大门是俩扇的那种木门,瞧着便很厚重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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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队里大多数人,老太太这院子虽小了些,但无疑更令人安心。
宋来宝瞧着老太太锁了门才回。
刚躺下,苗大丽戳了戳男人的脊背,小声地问,“你说那老太太手里头到底还攒着多少钱?怎么就觉得摸不着这老太太的底呢?”
见男人一声不吭,苗大丽越发深究,“你说,爸走之前给咱们分的钱公正吗?他有没有可能私下把大头偷偷给那老太太了?要么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呢,你亲妈要是没走——”
宋来宝蹭一下坐起来,“啪”地一巴掌朝苗大丽脸上掀了过去。
五个红红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这不是苗大丽第一次被打,两人年轻时候打架真是家常便饭,那会儿宋来宝脾气更暴躁,一个不高兴便是拳脚相向。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消磨,宋来宝的脾气收敛很多,动手这件事已经好些年没有过了。苗大丽险些都要忘了这回事。
被男人打了,苗大丽没吵也没闹,脱鞋上床,一把拉过床单将整个头紧紧蒙在里面。
没听见哭声,但能瞧见身子一抽一抽地动。
宋来宝知道,女人在哭。
他把床头的旱烟袋拿起点燃,狠抽了一口,“往后别再提什么亲妈不亲妈了,我只有一个妈,就是住在咱家后头的那个老太太,叫肖红英。别的女人跟咱家没关系。”
苗大丽身子顿了下,“嗯”了一声,心里隐隐也有点后悔。她才想起来,男人的亲妈在他小时候跟来村里一个唱戏的男人跑了。为此,男人从小到大不知受过多少难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