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是听我一句劝,早早回去与谢大人安生过日子为好。”
“如此说来,彭大人是不愿接我的状子了?”
南叙懒得听他推辞。
“不错。”
窗户纸被戳破,彭飞答得十分干脆,“本官不接。”
“大娘子,你的舅舅莫说只是阙阳侯,纵然是当今圣人,你也要讲些道理的。”
他虽看不上龚兴为攀附赵迟暄而提拔谢明瑜之事,但他更看不上南叙一介女流却能凌驾在男人之上,“不过是养个外室罢了,哪里就值得你大动肝火了?”
看在现在的南叙,彭飞仿佛看到当年因一个外室与自己闹得颇为难看的正妻,正妻虽不懂事,好在岳父却是讲道理的,言三妻四妾不过是男人本性,哪能因为一个外室便叫他这般没脸?
岳父狠狠斥责了他的妻子,又对他好言相劝,言自己教女无方,叫他受委屈了,他听了十分受用,只觉得只有男人才懂男人——哪个男人不偷腥呢?
他如此,他岳父也是如此。
所以岳父会给他打掩护,而他,也会帮岳父打掩护。
南叙垂了下眸。
根本不会有男人帮她和离,哪怕此时对她唯命是从的龚兴,其帮她的目的也不过是借此攀附她的舅舅。
男人从来不会站在女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他们天生便抱团,为着共同的利益肆无忌惮欺压着女人。
南叙捏了下腰间的香囊。
可惜,她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她做不到逆来顺受,更做不到满怀委屈还能笑脸相迎。
她早就知道彭飞不会帮她,也早早做了打算——腰牌,舅舅的腰牌。
所有人都想攀附舅舅,所有人都想借舅舅的势,就连谢明瑜接陶思瑾出来都是借舅舅的东风,既然如此,旁人借得,她更借得。
她就是要撤虎皮做大旗,哪怕彭飞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也得恭恭敬敬给她办恩断义绝的和离。
南叙一言不发,水葱似的手指只捏着腰间的香囊,彭飞见了,越发觉得好笑,“大娘子不妨出去问一问,有哪个男子能一辈子守着一个男人?”
“大娘子莫嫌我说话难听,今日纵是阙阳侯亲至,我也是这个说辞。”
他的岳父都能对他寻花问柳的事情视而不见,赵迟暄不过是南叙名义上的舅舅,又对她有几分关心?面子上的情罢了。
彭飞笑笑不以为然,“甚至在阙阳侯心里,也是觉得您是任性的——”
彭飞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南叙解了腰间香囊,从香囊里取出一物,赵迟暄的腰牌被她拿在手里,古朴的字迹像是随了主人的杀伐凌厉,单是瞧一眼便叫人不寒而栗。
彭飞瞳孔微缩,愣在当场。
赵迟暄是疯了不成?竟将自己的腰牌给了南叙?!
不止彭飞震惊,龚兴也吓得不行,要知道那可是阙阳侯的腰牌,见腰牌如阙阳侯亲临,代表着阙阳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
可现在,本该被赵迟暄随身携带的腰牌就这么被南叙拿在手里,旁人畏如鬼神的东西,她却像拿了个玩具,手指甚至还在拨弄腰牌坠着的璎珞,似乎是嫌弃璎珞老旧,颜色不够鲜艳。
“侯、侯爷把自己的腰牌给了大娘子?”
龚兴声音都跟着哆嗦起来。
——拿着这个腰牌,策反禁军逼宫都够了,又怎会办理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