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正月,事情逐渐上了正轨,他才歇了口气,而这时,年前去登州赈灾平叛的大部队也终于回京了。
之前因为北方接连下了几场大雪,道路难行,都被困在了当地。
大部队回来时,许多人去围观,许怀义那天也正好休息,不过没去凑热闹,而是留在村子里,给焦大夫接风洗尘。
村里有头有脸的,都来了,顾欢喜安排了三桌,才堪堪坐下。
席面上,众人都围着焦大夫问这问那,好奇的打听登州的事儿,以及关心青州的灾后重建情况,听到那边十室九空的惨状后,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少人还做着落叶归根的梦,如今,却是梦碎了。
也有好消息,因为疫情能快速的控制,皆是因为顾欢喜给的那张药方子,现在太医院的人回京述职,皇帝肯定要论功请赏,顾欢喜的功劳小不了,那赏赐自然也不会轻,很有可能会被封诰命。
听了这话,村里人都惊呆了,他们只以为是焦大夫治好了疫区的灾民,却原来是顾欢喜给的方子?
这可真是……
许怀义咋这么好命啊,当上门女婿是没面子,但若媳妇儿是顾欢喜这样的,他们也愿意啊,诰命都有了,面子还能少了?
徐村长很是兴奋,拉着许怀义的手,连着闷了好几杯酒。
许茂山也高兴,只是这股高兴里头,还夹杂着点说不出来的遗憾和郁闷。
扈村长是最激动的,看着许怀义像看着啥宝贝,这两口子站的越高,日子越好,他扈家就越跟着沾光,所以,他是一心盼着他们出息,半点不嫉妒。
吃完酒席,不少人都喝醉了,许怀义也灌了不少酒,走路都不咋稳当,把人都送走后,回屋就躺下了。
这一觉便睡到天黑,晚饭随意喝了两碗粥,原想出去溜达一趟腿,谁想焦大夫又来了。
许怀义将人迎进书房,递上茶,好奇的问,“是不是还有啥事儿,之前不方便说啊?”
焦大夫点点头,“是有一桩事儿,席面上人多,说出来,怕叫你为难。”
“啥事儿啊?”
“我在回京的路上,碰上你三叔一家子了。”
许怀义讶然问,“我三叔?在哪儿遇上的?他们当初不是没离开吗?”
焦大夫道,“在长津县城,他们原本确实没打算走,但后来见情况越发不好,也就上路了,如果不是出了点意外,应该是跟你父亲他们差不多到京城。”
“出了啥意外?”
“被山匪抢了,你堂兄受了重伤,没熬过去,你三婶受不了丧子之痛,没多久也跟着去了,你三叔因此大病一场,一家人就暂时留在了长津县休整。”
许怀义叹了声,“那现在呢?”
焦大夫道,“你三叔倒是缓过来了,只精气神还有点差,你那个小侄子伤了身子骨,有些虚弱,我凑巧遇上他们,就帮着开了些药……”
“那他们怎么没跟着你们一道来京城?”
“他们老的老,小的小,还有病人,实在跟不上,就被落下了,但是……”
见他欲言又止,许怀义笑道,“跟我还有啥不好张嘴的?您只管说。”
焦大夫清了下嗓子,“我把咱们住在湖田村的事儿说了,他们再过不久,就该投奔来了。”
闻言,许怀义道,“应该的。”
“你不怕又是一桩麻烦?”
“怕也没用,再说,我那三叔,比我亲爹可要聪明识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