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绝望的尖叫声后,便是一阵碎裂声,屋外,一众丫鬟婆子面面相觑,齐齐抖了下身子。
她们听不到俩人说了什么,可看到大皇子出来时的表情,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事情大发了。
大皇子妃被禁足了,不,比禁足还严重,这是要关一辈子的节奏啊,连她们都没了自由。
院子被锁上的刹那,一众人只觉得天都塌了。
怎么就闹到这种地步了呢?
俩人从来不吵架,准确的说,大皇子好脾性,从来没跟任何人红过脸,谁能想到,不吵则以,一吵,就是这么天崩地裂的程度。
早知道这样,之前谁敢不把大皇子当回事儿啊?
别说这些从昌乐侯府陪嫁过来的丫鬟婆子了,就是跟了大皇子多年的太监护卫也暗暗吃惊不已,他们像是重新认识了大皇子一样,个个心头五味陈杂。
这是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
只是这场爆发猛烈是够猛烈,然而晚了些,早两年也好啊,何至于此!
回到前院的书房,贴身太监吴忠奉上茶水,小心翼翼的道,“殿下,您今日这般处置皇子妃,昌乐侯府知道了,怕是不能接受……”
闻言,大皇子抿了口茶,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问,“不能接受又如何?吾身为皇子,难道还需要忌惮一个臣子?至于李婉玉,不管她之前是什么身份,进了府,就是吾的女人,吾怎么处置,难道还需要给旁人交代不成?”
吴忠心口一跳,下意识的道,“当然不需要,奴才是,是……”
还不是怕您自己害怕、招架不住昌乐侯府那边的质问和施压嘛。
大皇子自嘲一笑,“看来,过去吾实在是无能了些,不光外人觉得吾可以随意欺负,就是身边的人,也不把吾放在眼里。”
“殿下!”吴忠大惊失色,忙不迭的跪了下去,“殿下何出此言啊?奴才对您忠心耿耿,您这话,岂不是诛奴才的心吗?”
大皇子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行了,起来吧,吾知道你的忠心。”
旁人或许暗地里轻视他,但吴忠自小就跟在他身边,忠心还是毋庸置疑的。
“多谢殿下!”吴忠松了口气,抹着眼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那殿下您刚才说那些话,是,是何意?”
大皇子淡淡的道,“有感而发罢了,或许,吾真的做错了,不该那么软弱无能,让谁都可以不当回事儿。”
吴忠急声道,“殿下,您怎么是软弱无能呢?您明明读书读的很好,打小就聪明,您那是为了自保,不掺和那些事儿,不愿被他们盯着,才会远离朝堂,不与人交恶,也是让人不忌惮您,您做的没错,这些年日子过得轻快舒坦,没人算计,就证明您做的很好啊。”
大皇子没有争夺的实力,营造软弱无能、只沉迷琴棋书画、不务正业的人设,如此自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大皇子过去也觉得对,但现在,心态变了,“吴忠啊,这些年,只有吾的日子过得轻快舒坦,可惠兰没了啊,锦儿也生死不明,他们母子皆是因为吾的懦弱无能,才落得那样的下场,吾难道还没错?错了,大错特错,是吾没能保护好他们啊……”
吴忠闻言,瞬间哑口无言。
“吾悔不当初!”
“殿下……”
大皇子打断,“不要为吾找借口了,错了便是错了,虽然,现在补救已经晚了,但吾总算给他们母子先讨了些利息回来,总有一天,吾会替他们报仇。”
吴忠听出他下定了决心,也不再劝,只是提醒道,“昌乐侯刚被皇上罚了,短期内自顾不暇,又正在气头上,倒是不必担心他会插手府里的事儿,但皇子妃怕是不会认命,很可能再起什么心思,是不是要防备一点?”
大皇子点点头,“你安排几个人,轮流守着那个院子,没有吾的吩咐,谁也不准进出,更不准往外传递什么消息,回头,请尊菩萨送进去,让李婉玉天天去念经,减减身上的罪孽。”
吴忠嘴角抽了下,“是,殿下,还有李二公子,也得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