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秦川缺弓箭,弓匠倒是有几个,但做一把弓箭的时间要按年计算,产能低得可怜,以至于训练了一年多的几百个弓手,一直没有弓箭可用,投降的明军当中,也有七百多弓手,但他们的弓箭缺乏保养,很多都报废了,其中三成是没有弓箭可用的。
刚缴获的这些角弓,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除了捷报之外,廖三枪还派人送来了一条探报:完颜叶臣部离马邑城只有五十里而已,傍晚时分刚在桑干河畔扎营。
据哨骑用望远镜探查的情形推测,完颜叶臣部应该有七到八千兵力,其中有一到两千蒙古兵,还有很多阿哈,估计要占到半数左右。
也就是说,完颜叶臣部那七八千兵力当中,战兵只有三四千人。
但这一部建奴裹挟的百姓有五六千左右,骡马车上千辆,鸡公车不计其数,驮马驮驴也有上千,这些车辆和驮马大多都装满了货物,不是粮食就是布匹或其他财物。
收到这条探报,秦川立马摊开地图,照着油灯,在马邑城以东五十里的位置画了个圈,又往北边洪涛山方向画了一条直线。
白天那一战,并没有将劳萨部一网打尽,肯定有溃兵逃回去给完颜叶臣报信。
李顶梁部的火器已经暴露了,廖三枪部也暴露了,以完颜叶臣这点兵力,恐怕是不敢继续推进的。
他带着几千裹挟的百姓,又有那么多钱粮,估计也不敢半夜拔营后撤,因为夜里行军容易出乱子。
所以,得主动出击了。
罗大牛和罗八部还没暴露,他们这会儿应该就在完颜叶臣部北边的山梁里潜伏,距离可能有三四十里。
沉思片刻,秦川便叫来传令兵,立即传令罗大牛和罗八,让他们四更出发,务必要在天亮时赶到完颜叶臣部后方。
接着,秦川又召集营中将领,颁下一条条命令。
大约一个时辰后,秦川率领这五千兵马开拨,连营寨都不拔,直接轻装行军。
路过马邑城时,秦川只带了几名红衣侍从,策马来到马邑城下,冲着城头喊道:“曹珪曹将军和刘知县可在?”
城头上有人探头出来,反问道:“你是何人?”
“娄烦秦川。”
“啊?”
城头上的人有些慌乱,然后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没多久,城头上一名穿着明甲的年轻将领探出头,朝秦川抱拳道:“鄙人曹珪,见过秦将军。”
秦川抱拳回了个礼,道:“曹将军,建奴已经在马邑城外栽了个大跟斗,明日一早,秦某还会让建奴再栽一个跟斗,但建奴大军到来之前,秦某会退回宁武关,介时……建奴大军势必会云集马邑和朔州一带,总兵力估计要超过五万,而且会在这待一段时间。”
“曹将军,一座小小的马邑城挡不住数万建奴,城破之日,便是建奴屠城之事,所以,曹将军还是把城中百姓都带到朔州去吧,最好是劝动井坪所城的守军也一并进驻朔州。”
“朔州城坚墙高,只要严防城内奸细,守上个把月不成问题,介时建奴自会退去。”
听到这番话,曹珪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抱拳拱手,郑重地朝秦川行了一礼,道:“多谢秦将军,只是……城中百姓多不愿离乡背井,且陛下有旨,城陷者拟死,只怕刘知县是不敢走的。”
秦川莫名摇了摇头:“留得命在,不怕没家,至于那道圣旨,在数千百姓的性命面前不过狗屁罢了,况且,圣旨的本意是想保住城池内的百姓和钱粮,把百姓和钱粮财物都转移到朔州,同样能保住。”
“曹将军,非常时期,只能行非常手段,秦某最多只能挡住代善这一路兵马,最多只有七天时间,当皇太极的大军抵达时,所有留在马邑城的人,都必死无疑!”
“曹将军,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秦川又朝曹珪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曹珪张了张嘴,最终轻叹一声,又郑重行了一礼,高喊道:“祝秦将军旗开得胜。”
“借曹将军吉言。”
这次出征的大部分火器都集中在李顶梁那,所以秦川的五千兵马路过他的大营时,接收了八十门虎蹲炮和五百支燧发枪,还有黄六喜的五十个带着线膛枪的神射手,然后继续往东进发。
李顶梁部白天刚打了一仗,已经人困马乏了,秦川让他们在这休整一夜,养精蓄锐,明天一早再前去汇合。
秦川的五千兵力加上罗大牛和罗八的四千兵,足够吃掉完颜叶臣部的三四千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