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事发突然,急着回去部署。
长乐躬身过来,问:“陛下,咱们要传午膳吗?”
段长川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帛书,放到灯下烧了。
后起身理理衣裳,说:“去司天监,朕的戎武将军出事,朕这个无能之辈去找云邪借酒消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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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司天监时,已是下午。未时将尽,段长川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一身白衣的云邪,匆匆地过来。
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过来就行了个下跪礼。
就连常挂在腰上的扇子都安安稳稳的拿在了手里,整个人看着正经了许多。
“你这是转性了?”段长川上下打量一番,狐疑地问。
青年先是一愣,然后拼命眨眼:“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是这样啊。”
话音落下,身后响起清丽又沉稳的女声,说:“云儿,见到陛下为何不用敬语。”
顺着望去,才看见同为一身素雅白衣的女人,正步履款款地过来。
正是司天监名义上的编外人员、实际的女主人,风榣。
几年前,云邪的师父、司天监的主人,左无涯去世,将手里所有的牌都留给了云邪。
那一年云邪才将将十七,左无涯怕他年幼,镇不住司天监上上下下许多人,千里传书这位同门的师妹,也就是风榣,前来辅佐。
据说,风榣是云邪的师祖收过最小的弟子,虽今年才二十三岁,但云邪这一辈弟子,包括整个司天监,上上下下都要尊称她一声“榣姑姑”。
“风榣见过陛下。”
女人走到跟前,微微屈膝,行了个恭恭敬敬的礼。
段长川连忙虚虚地将人扶起来,说:“榣姑姑莫要多礼。”
女子抬眸,望见他的瞬间似乎有一些些的诧异。
但也只是一刻的功夫,之后便转道了一句“请陛下同我来”,带着他和云邪辗转好几道弯,推门进了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院落。
窄小的木门,打开时发出老旧的吱吖声。
进门先闻到一股清甜的花香,之后入眼的便是团团簇簇的梨花。
明明才刚二月半,放眼整个盛京,也唯有迎春花开了,此处却早已梨花胜雪。
“我在外云游多日,昨夜才回的盛京,直至今日知晓,云儿撺掇陛下派戎武将军前往淮南一带查探……此计虽也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但终究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委实不是上上策。若非白素姑娘偶然听得底下人议论的小话,找了长乐传信,咱们这策略,怕是要差上一招了。”
风榣说着,领着他们进去。
“白素?”
段长川面露疑惑。
风榣微扬了扬唇角,点头:“是白素。”
说话间,就进了屋子。
再然后,段长川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人。
长发散落、朱唇点绛。
纵然只穿了一袭下人的衣裳,但也遮掩不住周身那股子傲人的贵气。
芍药的香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