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许仰望着她。
仰望的姿势让骆杭的眼神没有任何遮挡的全部暴露在她眼底。
逆着光,湛黑的眼瞳清亮深邃如星河,鼻骨高挺,唇角勾起的弧度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就是这般生来骄傲的人,当他甘愿俯身跪地,仰起头去看一个人的时候。
方能显示出超乎平常的虔诚,真挚,深情。
他将自己的心神脉络在仰望的这一瞬间捧手奉上。
骆杭在仰望他的光。
云迹的左手被他握在手中,温温热热的,她手指触在他手腕,感受着他的心跳脉搏。
稳稳地跳动。
她几乎要溺死在骆杭这样深情的眼神当中。
“不敢奢求你喜欢我,不敢惊扰你,不敢多贪恋与你在一起的时间。”
“不敢的人,是我才对。”
骆杭胸膛滚烫,他也同样在为三年前的遗憾而感到难过,不知要多少掏心掏肺的情话才能些许弥补,“云迹,三生有幸的是我。”
“我父母给的爱,你给的爱。”
“我骆杭这辈子有这些,足够足够了。”
太阳拨开云雾,炙热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教室,刺得云迹眼底发热。
“你说这里处处都是我们的遗憾,我认同。”他握着她的手,歪着头问她:“但是,现在还觉得难过吗。”
云迹双手握住他的手,晃荡着眼眶里的泪,笑着摇摇头。
不难过了。
因为所有伤痛都已经被抚平。
骆杭抬起另一手,正好接住她顺着眼泪滑下的第一行泪。
他哄着她,也在告诉着他自己。
“那些不是遗憾。”
“是我们迟来的圆满。”
再次来到这间教室的时候,她的视线依旧模糊。
只不过这次的模糊,是因为蓄满了感动和幸福的眼泪。
他们并不完整,以一片片有凸有凹的碎片。
他们在破碎的时候相遇,现在,凸对凹,凹对凸。
他们两人把彼此破碎的地方拼到了一起,完整了。
云迹俯身,双手捧起他的侧脸,敛去最后两行眼泪。
赐予这位虔诚的信徒,最炙热的吻。
唇齿相伴,气息交缠。
这是碎片找寻到归宿,最后的舒慰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