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念噤声不敢说话。
……这就是她不愿意回来的原因,根本没有隐私,什么都能被看出来。幸好他应该不能直接眼测她用了多少,否则定要起疑。
良久,她才在令人尴尬的安静中,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原以为这句话说出去应该会是石沉大海的反应,没想到她听见云溯发出了一声让她耳朵发麻的轻笑。
然后就是他冷冽的声音:“我总不能看着我唯一的女儿死去。”
花念念:“……”
气氛瞬间更尴尬了,是她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的程度。
云溯和花神雪千念到底有没有过孩子这种事,也就他们俩最为清楚。现在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还能上哪儿骗谁去,自欺欺人不成?
她决定先主动认错。
小花仙跪坐在床上,朝着白衣神君行了个磕头大礼,直接道歉:“神君大人,非常抱歉,我并非有意要在众人面前污蔑您!属实是……我实在想不到任何避开去往渊和神殿的理由,而神君态度又如此坚决,无奈之下才会出此下策。”
“多谢神君大人慈悲相救,我以后定会为溯回神殿尽职尽责,以报答神君的救命之恩!”
她把头按在被褥上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云溯的斥责。
他再开口时,只淡声问她:“为何不想去渊和神殿?”
花念念起了起身,发现云溯的视线没在她身上而是望向房里的别处,似有些出神:“陆玄今乃仙域中最有名望之者,渊和神殿有着全仙域最多最好的资源,为何不去?”
她沉思片刻,回道:“或许是不怎么有眼缘吧,我不喜欢。”
“是吗?”云溯好像又笑了一声,又好像没有,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怎会不喜欢?”
“仙域几乎无人不敬爱崇慕陆玄,比如你娘,她就特别喜欢。”
花念念:“……”
她很想反驳,但又不敢反驳。
自己造的孽,能怎么办?
就在她为又即将冷场而头疼时,房门适时被人敲响,算是拯救了这个场面。
房外的人在得到云溯应允后开门走了进来,是不久前和她在大殿小闹了一下的任非。他手里还捧着个端盘,里面装着的那碗黑糊糊又热腾腾的东西,估计就是云溯说的要给她养身体的药了。
云溯吩咐道:“让她喝了。”
任非听话地把药端到她面前。比起刚才的凶神恶煞,现在的任非在云溯面前看着就是个特别乖巧听话的小青年,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也带着好奇与探究。
距离她还有一小段距离,就已经嗅到了药汤传来的苦意。
花念念捧着药碗时,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身体和思想正在激烈抗争。
不断在鼻尖飘荡的苦味真的令她有点难以下口,她苦着脸问:“没有糖吗?”
“喝了。”云溯无情地回应道。
花念念突然又有点心酸,苦兮兮地强迫自己将那碗闻着就特别苦,吃着果然苦到心里头去的药汤一口饮尽。到最后苦得眼泪都冒出来,嘴巴好像也麻木得感觉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