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念闻言,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药,借着口中的苦涩来压下心头的酸楚。
她弯了弯嘴角,不知算不算得上是强颜欢笑:“其实关系,也没你们想得那么糟糕吧。后来,就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罢,但多年师徒情谊摆在那里,又怎么可能真的打心底那般仇视?”
任非却不同意道:“可所有人都知晓,云溯神君是当年亲手杀死了花神雪千念的人。神君的性子我们多少也了解,若不恨,又怎会对曾经疼爱过的弟子下如此狠手?”
“大概是因为她后来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他太失望了吧。”花念念低了低眸,盯着药汤中的倒影,有些出神。
任非点了点头:“的确,你娘以前和我多好的关系,后来是连我都想把她揍一顿的程度。若非我揍不过……咳,不说那些陈年旧事,但我还是很好奇他们真的是因为那什么,感情到位了,才有的你吗?”
“我记得因神君过于寡淡无趣,仙域人都说他修的无情道。既然如此,他怎么还会对雪千念生情?”顿了顿,任非眯起眼睛怀疑道,“这该不会是你为了进入神殿,捏造的谎言吧?”
花念念僵了僵,捧着略微烫手的碗端正坐姿,仰了仰下巴说:“这就是我……我娘的魅力!就算神君性子再寡淡,那毕竟是亲近多年的对象,更何况我,我娘多么完美漂亮的一个人,不对她动心才不正常吧?”
她仗着四下无人,开始不要脸地夸起前世的自己:“你想想,她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颜值,身心强大身份尊贵,独立又有自己的个性,除了太恋爱脑之外哪点不好?”
“人心终究是肉做的,捂了那么久就算石头也该捂热了对吧?”说着,她又胡扯道,“再说,神君修的无情道也是大家说的,说不定他后来因为对花神动了情,不修了呢?”
“毕竟朝夕相对的,或许表面上瞧着他们关系极差,实际上暗地里恩爱得紧!你们瞧着人家打打杀杀,说不定私下日日抱在一块儿呢?”她端庄一笑,故作神秘,“反正真相,见仁见智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任非认真点了点头,边说视线边往她身后门口的方向看去,欲言又止。
花念念下意识转过头,然后惊见云溯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不发一语。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站在那里多久了,一共听了多少……她的胡说八道。
反正感觉脸是不能要了。
「噗。」更可恶的是系统还笑她。
她僵硬地把头转回来不再看他,心里怒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系统无辜:「你说得多激动啊,我哪有空隙阻止你?」
「不过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狠起来连自己的造谣都不放过。」
“……”
花念念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继续坐着,在云溯注视下把药喝完,然后离开的。只记得任非把她送走前,突然往她掌心塞了几颗糖。
“……神殿里还有这种糖?”见到熟悉的甜食,她不敢置信。
任非:“是啊,神君让我给你的。”
他悄声道:“听说这还是以前为了你娘弄出来的东西。后来她不在了,但神君还是让殿里的人继续做。我无意见过他心情不好时,自己拿一颗吃。”
房里,花念念坐在桌子旁看着面前几张皱巴巴的糖纸。
里面的糖,她在回来的路上吃光了。
她攥紧了搁在腿上的拳头,低声呢喃:“骗人。”
云溯明明说过,最不喜这些甜腻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拿来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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