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衙门里的人说啊,他们听说殷秀才好像以前院试时陷害考生作弊,你每次进考场时再仔细检查一遍东西,与人保持距离,免得在检查前被人陷害。”
顾耕一愣,看到顾思认真的态度,心里还是有一丝怀疑的。
“别人也是听说的,不知道真假,但不管真假,你以后入考场前一定要独自再检查一遍。”顾思郑重其事。
万一要是弄错了人,也好让他堂伯父保持警惕心。
顾耕听到顾思这样说了,心里反而更信了他一些。安全期间,他觉得还是以后离殷硕远一点。
顾思见他大堂伯认真对待这事,松了口气,又叮嘱他:“不要对别人说起这件事,也不要说殷秀才不好,没证据会坏人名声。也不要说是我说的,要是让他知道了记恨我可不好!”
顾耕只觉得顾思这样老气横秋的样子可爱,温和的捏了捏他鼻子,含笑应下:“好!我这么大人了,能不知道‘人有短切莫揭,人有私切莫说’的道理?‘扬人恶,即是恶’嘛!”2
顾思这才放了心,回家做功课去了。
这一次科试,顾耕得了个一等,有资格去参加乡试,高兴极了。
顾思这个时候,四书五经已经学完,《诗韵》也背了大半,《资治通鉴》学了大半,《性理大全》也快学完了。
《性理大全》一共七十卷,是明胡广等人编撰的宋儒性理学说汇编。
顾思开始疯狂刷题,碰到有不懂的,在学堂里问苏贡生,在家里问他三外公,进步飞速。
只是从今年开始,苏贡生都不怎么夸他文章写的好了。
今年过年请苏贡生吃饭时,顾名特意在百忙中请了假回来。
每年三节馔师,端午、中秋、过年,顾名在驿站是最忙的,已经连着三次是舒家三外公出面了,顾名自己早都不好意思了。
见面时先送上礼,吃完饭,顾名一脸阳光的笑容:“听顾思说,您觉得他能明年下场了?”
顾名在驿站每月会有四天的假期,他基本上半月会回舒家一次,顾思的学习情况他多少了解一些。
顾思也眼睛亮亮的望着苏贡生,期待他的回答。
苏贡生笑着摸着胡子,点头应着:“还是差了些火候,不过要下场也是可以试一试。”
“这两年真是辛苦先生了。”顾名道谢,起身对着苏贡生长揖一礼。
“学生也在此谢过先生的辛苦教导。”顾思跟着行礼,他说这话安全发自真心,不是客套话。
苏贡生笑着受了礼,又叮嘱顾思:“你学问有了,就是包书还不扎实,就算这次县考不过也正常,不要受了打击。”
顾思点头:“先生放心,我这次会用全力去考,但也打算考个三五次。”
‘包书’是说要把学的书整本背过,他人小记性好,但他要背的书太多,一年半背二三十万不是很难,但他不是整天在背书,他还得写文章,很多地方背的不熟很正常。
这一点比起学堂里的人的确差了很多。
苏贡生笑骂道:“还三五次?这次……”你要是不过就给我坐实了学!
后边的话,苏贡生想起顾思说他曾祖父年龄大了,怕是要年年下场,不想给他负担,把话又改成了玩笑话:“三五次能过算你本事!”
这一次,顾思回了老家后,迫不及待的去找他曾祖父,要一雪前耻:“曾爷,我夫子说我明年可以下场考试啦!”
“真的?”正坐在炉子边煮茶的顾家曾祖父惊喜的问,站起来抓住顾思的肩膀不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真的?我没听错?你夫子说你可以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