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最大的点就在田嵩。
田嵩在朝为官的两个儿子知道的事情很有限,而收到那封信后,死活没敢再提肃亲王的事,只说自己什么都不清楚,都是老父亲交给他们的。
而那位老父亲,现在还疯着呢。
他倒是说了些不清不楚的话,貌似牵扯到多位大臣,但正如之前肃亲王所说,疯子说的话,能信么?
审问顿时陷入僵局。
马冰私下有点懊恼,没想到疯了这种事,竟能一跃成为田嵩的保护伞!
这叫什么事儿!
谢钰安慰道:“若非他疯了,也引不出如今的局面,不要多想。”
况且,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皇帝不知从哪儿找到给肃亲王治病的江湖郎中,一道旨意下去,让他强行给田嵩诊治。
理由也很充分:
“田老操劳半生,如今却冒出这许多误会,为保晚节,还是请他清醒过来自己说清楚吧。”
有了这话,田家人就算想阻拦也不敢开口了。
说什么?
不让治病?
这不是让老爷子背着黑锅等死吗,你们是不是心里有鬼?
那郎中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后悔贪心不足,分明已经得了肃亲王府那么多赏钱还不赶紧跑。
现在好了,牵扯到这么大的事里,还能有命活?
他硬着头皮去给田嵩看了,十分为难。
这疯得也忒厉害!
心病还须心药医,肃亲王能好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狠人一个,不该想的就真能不去想。
可这位……
只怕就算真是给人下了药,也不过是个引子,多半还是他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小人无用,还请,还请大人另请高明。”
他跪下,脑袋恨不得掖在胸膛里。
负责此事的是霍平。
连着几日阴雨绵绵,天黑得很早。
才不过酉时,外面已经黑透了。
屋里早早燃起灯,将他本就高大的影子投在墙上,几乎占据了整面墙。
偶尔有微风自门窗缝隙中吹来,烛火摇曳,那影子就扭曲起来,活像厉鬼降世。
那郎中不过最初偷瞟了一眼,就吓得浑身发起抖来,再也不敢抬头。
霍平瓮声瓮气道:“上面说了,只管用药,留口气就好。”
能撬开嘴交代了就成,谁管以后田嵩能活几年呢?
随着他的话落下,外面突然炸响一声惊雷,骤然风起,大雨拍打着门窗,越发疾了。
那郎中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这不是让自己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