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珠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喜服,再看看桌上摆的龙凤蜡烛,强忍恐惧问:“你,你当真喜欢我么?”
对面那人正往身上套新郎服,闻言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都要拜天地了,娘子却说的什么话!”
说话这人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尖嘴猴腮,一双三白眼内闪动着淫邪的光,正是黄富。
张宝珠分明吓得浑身发抖,眼眶里蓄满泪水,不敢哭出声。
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般田地。
昨天一早,她如约上了来接的轿子,轿内有两盘精致糕点、一壶热茶,她当时还十分欢喜,觉得相公果然知道体贴人了。正好腹内饥饿,便拿起来吃。
谁知吃了几口之后,便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再睁眼时,就到了这里,一个长相可恶的男人正盯着她嘿嘿□□。
见自己身上的首饰和包裹都不见了,张宝珠便哀求对方放自己家去,“……权当什么都没发生,不过误会罢了,我家必然不报官的,还会厚厚封一包银子与你。”
那人忙着在屋内布置,最初并未管她。
张宝珠求了几遍,不得回应,不由吓哭了。
谁知那人顿时暴起,竟冲过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哭哭哭,娘们儿就知道哭,再哭老子杀了你信不信?!”
他是真的会杀死我!
被掐得喘不过气时,张宝珠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
自己一个弱女子落到这么个凶残的强人手里,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张宝珠内心凄苦,既恨李二办事不利,又恨自己太过草率,上轿前没有细细查问,以至遭此劫难。
她本想认命等死,没想到那歹徒威胁一番之后,竟又从屋里拖出来一口大箱子忙活起来。
张宝珠眼睁睁看着他从箱子里翻出一床绣着龙凤的喜被,一对喜烛……最后是两套喜服。
他到底想干什么?
张宝珠惶然想到。
而当黄富把那新郎官儿的衣裳往自己身上套时,张宝珠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或许,或许我还有机会!
自己昏迷那么久,若是一般贪图美色的匪徒早就得手,可对方非但没有,甚至还巴巴儿弄了这么一套行头过来,为什么?
张宝珠没工夫细想此人是不是个惯犯,是不是对每个被劫持来的女子都这样做,但对方越晚动手,对自己就越有利。
之前张李两家闹翻,想必很快双方都会发现自己上错了轿子,已经过去一天多,或许官府已经在找自己了!
张宝珠激动得浑身发抖,又委屈得想哭,可脖颈处火辣辣的疼痛却又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不能哭。
如果,如果自己再努力拖一拖,或许官府就能找过来了呢?
若果然能活命,略顺从些又怎么样?
若在以前,张宝珠断然不会想到自己能有这般决断。
想明白之后,她竟冷静不少。
于是稍后黄富丢过来喜服,让她穿时,张宝珠小心翼翼觑他脸色,先试着拒绝两次,见对方果然又开始不耐烦想挥拳头了,这才赶紧穿上。
这人是个疯子,张宝珠默默地想。
我真的有法子应付一个疯子吗?
老实讲,她心里没有底。
但顺从真的能活命吗?
对生的渴望压倒一切,她还这样年轻,还有爹娘……
她决定努力试一试。
于是当黄富催促拜堂时,张宝珠强忍恐惧问:“你,你当真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