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不久,陈正南骑马找到了向北的大道,直奔太原方向。
在路上跑了一个多时辰后,陈正南到了一个叫的韩家集的小市镇。
他平静地在集上吃了早饭,打听了集上的骡马市场,吃完饭便骑着黑马直奔那里而去。
市上的骡马经纪见他既要卖马,又要买马,不禁好奇问道:“客人,你这又卖又买,究竟是图个甚呢?”
陈正南笑笑道:“大叔,我要去太原,可是盘缠不多了,我这黑马是匹好马,我想卖了他,买匹脚程好些的骡马就好。”
那牛马经纪人立刻笑了:“明白了,这说得实在,好,你交给我办吧。”
半个时辰后,经纪人给了陈正南六吊钱和一匹黄黑的骡马,拍着胸对他说:“小客人,这骡马常年驮了人去口外走的,脚程好着呢,包你满意。”
陈正南把眼前的骡马和官差的那匹黑马比较了一下,感觉还好,便道了谢,上马往北而去。
出了韩家集之后,陈正南打听了往东去和顺的道,立刻找了小路往东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他便骑了那匹骡马在通往和顺的大路上狂奔起来。
陈正南知道,此时此刻,监狱里的囚犯们都知道了他的调包计;又因为抓捕他的人死了,更多的抓捕者现在一定很忙,说不定正在奔向四方的大路上。
陈正南的想法是,他杀了两个官差,而且还是晋王谋反案专案组的官差,追捕他的人一定很多,而他骑的官差的黑马特别显眼,因而他要公然地在韩家集卖黑马,告诉人家自己要往北去太原,而自己真实的方向是向东奔保定府。
他才十七岁,为了活下去,居然无师自通玩起了声东击西逃亡的套路,试图迷惑那些追捕他的差役、捕快。
两年前,陈正南无意间听到父亲曾和母亲说,他有一个同爷的堂弟在保定府开了一间很大的丝绸铺,生意红火。
因而夜里逃亡时,陈正南便想到了这位叔叔,因为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往哪里去。
这天天快黑的时候,陈正南到了一个叫杨村的集市,寻到了马车店,住了下来。
店伙计要登记他的姓名,陈正南略有迟疑,他意识到陈政这个名应该是不能用了,陈正南这个名也容易让人联想,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该用何名,忽然间,他想到何家木工班的工友何标,便随口报出了他的名字:何标!
呵呵,自己从现在起,居然姓何了,陈正南悲伤地想。
由于他到店时间晚了些,店里已经没有单间,他只得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同住一间。
那人看上去神情疲惫,但是很和善。店里伙计进房来叫吃饭,两人便一同下楼去饭厅。
一齐吃罢饭,陈正南已经和那人熟悉起来,得知他叫赵学成,是榆中人,要去河南南阳给伯父送信,因为家中的老人得了病,眼看不好,急寻在外面的大伯回家主持一切。
赵学成问他去哪里,陈正南便告诉他自己要去保定,找亲戚学生意。
晚上睡觉前,因为都是年轻人,两人很有些话题,陈正南便了问一些自己仍然搞不清的事,直聊了一个多时辰,尽管对方很是奇怪。
陈正南这才知道:自己如今竟然生活在明朝灭亡后的一个新朝代:大盛朝,这是明朝灭亡后,李自成的手下李岩创立的新王朝。
明亡之后的历史,居然在这里变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