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彪连忙躬身道:“陈大人,你这就折煞了我们,这个千万不敢,在我们眼里,你永远是陈大人,我们哪有资格跟你称兄道弟。”
姚猛也道:“陈大人,当初和我们称兄道弟的人多了去了,我们都也拿他们以兄弟相待,可是到了我们兄弟生死攸关的时候,那些人也都在场,可是哪里有人还把我们当做兄弟?要不是陈大人你,我们如今早已埋在了烂泥之中。陈大人,你是豪侠仗义之士,我们今生能够遇到你,那是我们兄弟俩的造化,但却不敢高攀,怎么敢在你面前以哥哥自居,这实在是不敢。”
陈正南笑道:“这么说,我有一心想依附两位哥哥,这件事很难咯。”
崔彪和姚猛连忙一齐说道:“陈大人请不要生气,不是我们不识抬举,实在是您的大恩大德让我们万分敬佩,在你面前,才千万不敢以哥哥自居。”
陈正南道:“我原本并不认识两位,只是因为到颍州府办事,无意中听说了两位哥哥的名头,知道你们为朋处友,豪气干云,救苦济困,在街面上被人交口称赞,很有声誉,所以才出手助了一臂之力。怎么,我为两位哥哥挨了五十大板,你们却不愿意认我这个弟弟吗?那我的屁股不是白白地挨了一顿打吗?”
听陈正南如此一说,崔彪和姚猛面面相觑,两人便又站了起来,姚猛道:“既然大人如此深情厚谊,我们兄弟俩便无话可说,如此,那我们就高攀了。”
陈正南拍掌大笑道:“好,两位大哥气派,果然是豪爽之人。既如此,今天大年上正好是吉日,你我兄弟三人结拜如何?”
陈正南这话一出,崔彪和姚猛两人不由得又呆了,当即便朗声说道:“既然陈老弟有如此美意,我俩自当从命。”
当下,陈正南亲自布置了香案,三人算了年龄,姚猛二十六岁,居长;崔彪二十五岁,居中,陈正南十九,排行老三。
当下三人跪下磕了头,兄弟又互拜,陈正南又请了老父亲和哥哥并林青竹一起出来,姚猛和崔彪两个人也拜了,众人彼此都行了礼,才重新坐下,说话。
这时,大凤从厨房里出来说:“正南叔,饭菜已经收拾妥当了”。
陈正南忙道:“好,那就开席。”
说话间,大凤和二凤很快就上了满满一桌酒菜。
陈老汉和陈琪山虽说已经吃过了,但因为来了远客,也都坐下相陪,陈老汉做了首座,陈琪山陪坐,陈正南奉姚猛和崔彪做了东席,自己在西边坐下。
席间,陈正南亲自把盏,众人连喝三杯,算是给姚猛、崔彪接风。
三杯酒过后,陈正南猜到崔彪、姚猛应该饿了,就给他们布菜,让他们吃了半饱之后,才接着喝酒、聊天。
众人边吃边谈,陈正南这才知道,崔彪和姚猛是同一个庄子上的表兄弟,他们五六岁的时候,庄子里从金陵军营里回来一位枪棒教习,是两人爷字辈的亲戚,那人便教了他两人功夫。
金陵教习拿手的功夫是五虎八卦拳,刀棍长枪自然也不在话下,他见姚猛、崔彪两人是这一块的好料,便想将两人训练出来之后,凭自己的面子,送到金陵大营里谋一份差事,凭真本事一刀一枪搏一个前程。
只是哪里料到,两人学了六七年,到了十五六岁上,那老教习有一天喝了一场大酒,之后便一睡不醒,与世长辞,哪里来得及安排这两人的前程呢。
此后,他二人自己在家里胡乱练习,接着便有人请他们替人出头打架,在街市上帮人撑场面,往来呼啸,胡乱结交了一些朋友,成天在一起吃喝玩乐,自己倒觉得快活。
两人无人指点,更没有人提携,就这样迷迷糊糊,浑浑噩噩混了许多年。
这中间他两人也合伙开过茶铺、饭铺,可是他们结交的人多,两人又好面子,三朋四友的来了,经常就免了人家的茶资和饭钱,干到最后入不敷出,只得关门大吉。
其后两人又做过其他贩猪卖羊的小生意,却架不住市面上那帮朋友你来我往,耽误了时光,小生意哪里经得住折磨,也都先后一一干黄了。
之后,两人便没有了奔头,一味地沉沦起来,浑浑噩噩飘荡在集市之上,直到被守备府衙门拿下。
两人原本活得就不体面,没有奔头,看不见希望,如今又要从娼妓的胯下钻过去,还要认娼妓为干娘,受她们的教诲,两人哪里愿活,只一心愿意去死。
死之前,他们也反思过过往的营生,后悔当初的不当,更后悔当初没有靠力气、靠汗水种地挣钱,挣一份口粮养活家人。如今自己身死家贫,只觉对不起父母娘亲、妻儿老小。
到了行刑的那一天,突然听说官府网开一面,但要有人出来为两人领受五十大板,便可活命。
他两人当时便想,必定有人出来救他们的命,今后定当远离这街市上从前的勾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但却没有想到,那执事的连喊几次,大街上他们结交那帮豪侠朋友兄弟,平素都是最仗义的,连他们帮助过的许多人,竟无人出面救他们兄弟,这一下让他们两人彻底寒了心,万念俱灭,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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