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久没想到季沉会突然提到追骨,更没想到他竟然记得,两日后,便是她追骨发作的时候,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手心的瓷瓶。
“只可惜,这药并不能帮你减轻发作时的半分痛苦,我查阅了古医典籍,确实没有关于追骨的记载,不过我已传信于师父相助,阿久,我会想办法找到医治追骨之法。”
说完季沉便离开了,沈久甚至还未来得及回话,她看着这个青色瓷瓶,百思不得其解,季沉为什么要特地为她炼药?
而且他甚至还说要帮她解追骨之毒,可是连沈久自己都不知道,若是追骨之毒当真解了,她是否还能继续活着。
她不是贪图这世间红尘,而是还未找到师父,她还不能死。
六百多年了,一半的时间在醒着,一半的时间在睡梦中,这样孤独的活法,她早就厌倦甚至是害怕了。
找到沈时为,已经成为她六百多年活着的唯一希望了,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世人都说沈时为已经逝去了,只有她不相信。
也不能说是完全不相信,起初刚从浮玉山上醒过来的时候,她以为师父只是如往日一般云游去了,可是师父却一封书信未传回,她才觉得师父是失踪了,而且。。。。。。。
直到她找了快三百年,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开始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师父或许已经不在了,但是哪怕只是尸体或者坟墓,她也不能让沈时为流落在外,她要带他回浮玉山,即使最后带回的只是一个灵位。
也许寻找沈时为这件事,已经无形中成为了她的执念,但她不在乎。
因为如果没有这个执念,她想,可能她早就已经疯了吧。
沈久看着手中的青色瓷瓶,顾自苦笑,然后将瓷瓶收下,也离开了。
她该去找玉言传授剑法了。
玉言随沈久来到郊外的一片竹林,沈久停下,转身看着周身的这片竹林。
“我没有门派,是因为师父不曾为门派取名,因师父与我常居于浮玉山上,所以曾经有人称我们门派为浮玉派,但师父并未认同。我师父是武道奇才,我拜他为师时,他也不过才十又有七,剑法却已是天下第一,师父不止精于剑法,所精武器众多,但我最喜用剑,所以便随师父修习了剑法。”
沈久垂眸看着手中的青山剑道:“师父所创剑法甚多,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临风剑法,临风剑法共有九式,但我只学成八式,最后一式天地无为,至今未能学会。”
她看向玉言道:“浮玉山上,也有这样的一片竹林,我自小便在那处修习临风剑法。今日我便在此,将临风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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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示给你,你仔细记住临风剑法的招式,感受其中真意。”
玉言点头道是,沈久便抽剑出鞘。
沈久脚下是一小块圆形空地,空地四面皆是一株株高耸挺拔的翠竹,沈久立于这细细密密的竹林中心,倒是显得如尘渺小,淹没其中。
但就在沈久抽剑出鞘那一瞬间,沈久周身剑气流动,带动四面的竹叶飒飒作响,好似是有风吹动了整片竹林,她整个人被包裹在这片翠绿之中,但剑气又为她生起一道天然的屏障,以致于她的衣角都未翻飞分毫,但竹林的气流却已经为她所动。
玉言已是满心震撼,虽然他也自小习剑,但却从未见过有人能以自身剑气牵物生风,即便是他们无为派的掌门也不能如此,但眼前的这个女子却做到了,而且仅仅只是起手式。
就在玉言心生震撼之时,沈久已经手起剑式,一招一式,剑气绵延不绝,借剑生风,以剑拈叶,犹如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剑意欣欣向荣。
雪压不倒,风吹不折的翠竹,此刻却在沈久的临风剑法下,止不住地颤动着,剑至风至,疏叶随来风,顷刻间,竹叶翻飞,一叶似剑,可敌万顷。
无风万物岿然,有风天地为动。
故无风观其妙,常有风观其微。
虚而不柔,动而愈实,利万物而生风,致虚极守静笃,虚实之剑,万物并作,以为往复。
临万物生机,以天地为风,是为临风。
剑法既毕,沈久收剑入鞘,她缓缓走到玉言身前,问道:“方才的剑招与剑诀,你可都记住了?”
玉言没有回答,因为他仍是沉浸在沈久刚刚所演示的临风剑法中,他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只觉得自己刚刚已是在浩浩荡荡的大海中跌宕起伏,死里逃生。
玉言的心在悸动,他从未感觉自己的心跳动地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