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得可以容纳两人并肩,短得片刻之间就能到。
宋知音却觉得有一个世纪这么久,她舔舔嘴唇,捏着拳头,连措词都反复演练过,这才推开舞蹈班的门。
室内一片昏暗,只有家长们的手机亮着光。
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会乍然失明。
宋知音眯着眼看,压根不知道赵如静在哪里,寻思要不要喊两句。
可莫名的,她又张不开嘴,只能在门边犹豫徘徊。
但赵旭宁看见她了。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视力有这么好,又或者说心心念念到这地步,脚下意识抬起来又收回去。
上课时间,学生们都跟着老师来,几个小孩子齐刷刷地模仿着,有人敏锐指出道:“错了错了!”
赵旭宁才回过神,扫一眼没看到妹妹,一颗心乱七八糟。
他重重闭上眼,仓皇到没办法更好地下决心,反而被第一反应推着走,抬手说:“我出去一下,都别动。”
学生们的眼神跟着老师走,有眼尖地喊道:“是女朋友!”
扯着嗓子,赵旭宁恨不得有缝可以钻进去。
他咬咬牙调整自己的表情说:“你,来找我妹吗?”
宋知音并没有做好直接跟他对上的心理准备,眼神一瞬间慌乱。
她感觉自己仿佛是假笑了,说:“停电了,我把蛋糕给如静拿上来,给她打电话她没接。”
电话啊,赵旭宁道:“对不起,我没听见。”
又不是打给他的,有什么需要道歉,宋知音不知道来龙去脉,只道:“那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她。”
赵旭宁伸手去接,说:“不好意思,麻烦你跑这一趟。”
说实在的,两个人都客气到想要给对方鞠躬的程度了。
宋知音的脚趾不自觉的用力,心想自己不该上来,她迫切想逃离此地,连忙道:“谢谢,我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赵旭宁那句“付钱了吗”只能堵在喉咙里。
连带表情都怔忪,隐于昏暗之中。
不过成年人,没办法给自己太多沉溺的时间。
赵旭宁也顾不上找妹妹究竟在哪,先把最后几分钟的课上完。
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接孩子的家长们散去,赵旭宁才推开会客室的门喊道:“赵如静。”
在沙发上睡着的赵如静坐起来道:“放学了?”
赵旭宁的记忆仿佛回到学生时代,说:“你先给宋知音回个消息。”
宋知音?赵如静拿到自己快燃烧殆尽的手机,点开微信跳起来说:“妈呀,我的蛋糕。”
她猛地往外跑,打开盒子后哭丧着脸说:“都化了!”
赵旭宁举着手机凑过去看说:“也很好吃。”
就这卖相,赵如静道:“那你吃。”
赵旭宁也不介意,坐下来说:“晚上通知停课吧。”
赵如静看上去比学生更兴奋,打字之余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巧克力特别甜?”
又不是十几岁的愣头青,赵旭宁道:“本来就是甜的。”
赵如静狐疑看他,转而道:“那你兴奋吗?”
对赵旭宁来说,这两个字不足以概括他现在的心情,甚至复杂到没有人类已知的词汇可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