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心里一阵酸楚,以前被人侍奉的妥妥帖帖的主人,穿衣服变得这么利索,这是在外边是真吃了苦了。
“主人在明光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结识到心仪的姑娘?”秦岭算是看着沈倾长大的,对沈倾的感情方面比较关心。
明光虽然霸气不好招惹,却是公认的优秀女修仙门,门中的姑娘们个个都是道侣的良选。秦岭自然希望,沈倾能完成师门托付的任务同时,能找到合意的伴侣。
沈倾的手一顿,脑海里一下涌上来庄越的脸,他脸一黑,语气生硬的说:“没有!”
心仪的姑娘没有,恼人的骗子倒是有一个!
他口气不好,秦岭挺讶异,见他面色不对,也没敢多问。
整理好衣饰,沈倾准备去正厅,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软袋,丢给秦岭,“你把里面的东西整理出来,该丢的丢,该收起来的就收起来。”
软袋也是师门给的法宝,比一般的百宝囊要高级很多。
这百宝囊的收纳空间比汶若云那个还要大很多,不是沈闻崇的孙女这样的身份用的起。
再说里边都是一些贵重物品,沈倾平日不在外显露,免得引来别人怀疑。
他以前在庄越面前使用倒是并不掩饰,只要庄越来问,他也不会瞒着。只不过,庄越总是很心大,一次也没去想过,他那些总是掏不完的药,是藏在哪了。
不经意间,又想到了庄越,沈倾心中微微刺痛,他在秦岭奇怪的目光里甩了甩头,气势有点吓人的走了出去。
等他到了正厅,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到的都是白奉皆的师长和师兄弟们,对沈倾来说都是长辈,他就坐在最末的位置。
俞开玠看到他,却招了招手,“今天不讲那么多规矩,让我们的功臣坐在这边。”他指了一下上首的席位。
沈倾起身道:“师父,这不合适,在座都是长辈,我身为后辈,不便坐在上座。”
俞开玠左右看看,大家都用包含着善意的目光看着沈倾,他就说:“今日破例,你就听我的安排,过来坐,也好跟你说话。你刚回来,大家都很好奇你在明光的经历。”
见推辞不过,沈倾只好挪到前边的席位。
他对面就是城阳夫人,城阳夫人是位美妇人,头发乌云一样,皮肤还很白皙,一点也看不出来跟皮禺山是同一辈的。
城阳夫人跟皮禺山一样,也是散修,独成一门。她精通寄身术,又擅美容养颜的丹方,是很多女修的座上宾,在修仙界小有名气。
沈倾见城阳夫人正看他,就行了一礼,城阳夫人含笑的点头,温和的说:“见你顺利回来,我也就安心了。”
“多谢夫人的关心。”沈倾说,“也要多谢夫人的援手,若不是空渺前辈及时出手,只怕不会这么容易。”
白奉皆正跟师兄弟们喝酒,闻言也说:“是啊,这次皮兄出力也不小。怎么?皮兄还没到吗?”
正说着,迟到的皮禺山脚步匆匆的进来了,沈倾扭头一眼,差点没敢认。
皮禺山一改往日猥琐的形象,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身上穿着也不是鲜艳的五彩缤纷的衣服,一袭对襟直裾,白色的里衬上压着湛青色的外衣,脚下一双黑底金边的靴子。
他脸上也少了些皱纹,若是庄越在肯定会怀疑他是打了胶原蛋白或是去拉了皮。
皮禺山精神奕奕,神采飞扬,脚步如飞,飘到城阳夫人跟前,“婉妹,我来晚了。”
他眼睛向边上一瞟,城阳旁边的席位上有人,他又不想去对面坐,就嬉笑的说:“这位道兄,我与婉妹久不见面,想叙叙旧,劳烦挪个座。”
大约是从没见过这样厚的脸皮,那位嘴角一抽。此时他的处境颇为尴尬,让开吧,有些没面子,不让吧,对方是客人,又是有恩于正羲宗。
白奉皆及时在对面招了招手,对他说:“师兄过来与我同桌,我们兄弟今日要一醉方休。”
有了台阶,那位利索的端起酒杯起身,城阳夫人脸都发红了,这老皮老脸感觉都被皮禺山给丢尽。
皮禺山坐到位置上,旁边侍立的侍女立刻送上新的酒杯跟餐具。
皮禺山对城阳夫人的倾慕之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城阳夫人也并不讨厌皮禺山,只不过,她曾立誓终身不嫁,俩人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相处着,一晃就是几十年。
皮禺山过于自我,有时会出人意料的做些让城阳夫人恼火的时候。隔一段时间,城阳夫人就得给皮禺山敲打敲打,让他降降温。
皮禺山正想拿出鲛绡衣来献宝,城阳夫人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眼含怒意的瞪了他一眼。若让皮禺山在这里嘚瑟,岂不是喧宾夺主?也太不给主宾面子。
城阳夫人这种眼神皮禺山不是第一次见,立刻就意识到她是真的生气了。
“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喝酒!”城阳夫人指了下酒杯。
有城阳夫人镇着,皮禺山才算是安分了下来,让接风宴顺利的继续下去。
白奉皆讲了讲他与朱碧潮的一战,俞开玠听了感慨,朱碧潮与白奉皆是一样的天之骄子,仙门的娇宠。白奉皆在修仙界大出风头,朱碧潮却一直保持着低调,要不是她后来成为了宫主,都要被人给遗忘。
事到如今,风水轮流转,朱碧潮渡劫了,白奉皆在出窍一呆就是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