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青回来时,已经是亥时了,不过前脚才刚回了院里,管家后脚就跟了上来。
连元武都暗暗称奇,这人莫不是在爷身上安了双眼睛。
慕远青见了李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皱了眉。
他到厅里主位上坐下,对着下面期期艾艾迟迟没有开口的李管家不耐烦道:“怎么了?”
李管家往四周看了看,见厅里除了元武便没其他人,就上前犹豫道:“大爷,春熙院那位,将东西都退回来了。”
慕远青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眉头一皱,沉声道:“说清楚。”
李管家便把上午时魏迟晚叫他过去问话的经过说了出来,末了李管家看了一眼慕远青,小心道:“奴才实在是说不过晚小姐,可又不能提大爷的名儿,最后只能将东西都拿了回来了。”
“还有上次大爷从外边儿带回来的螺子黛,晚小姐也一并送还了回来……”
慕远青一听,立时气得咬牙。
天知道这螺子黛是每年上供朝廷的贡品,一年统共不过才十来只,当初他第一眼见了便心想着魏迟晚,还特意去向皇后讨了几只。
没想在她心里,竟这般的不值钱。
这边慕远青沉了脸,管家在下面吓得直冒冷汗,直到慕远青让他下去,他才觉得松了口气。
元武见着慕远青的脸色却并不稀奇。
别看大爷如今模样骇人,旁人见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可只要见了晚小姐,那真是什么气都没了的。
元武深谙这其中的门道,适时的上前道:“要不去问问晚小姐?这般金贵的东西,实在是可惜了。”
慕远青看了元武一眼,将茶盏重重一放,鼻音里嗯了一声,说道:“问问也无妨。”
元武则心里暗自会心一笑。
春熙院里,魏迟晚见兰花已经绣得差不多了,便难得空闲的在书房里练字。
安夏则在一边研墨,还时不时歪着脑袋看,手指也跟着比划。
魏迟晚见了安夏这幅样子,笑道:“你这样能写出来什么,过来,我教你写字。”
安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道:“姑娘可别打趣我了,我不过划着玩儿的。”
魏迟晚却笑着起了身,拉着安夏过来把笔递过去道:“左右我也无事,教了你写字也好,省的每次都让我替你写信。”
安夏立时就有些委屈:“难道姑娘嫌弃奴婢了?”
魏迟晚好笑道:“怎听不出来我与你说笑的。”说着要拉着安夏在位置上坐下,笔也递了过去,真要教她写字。
安夏自然是不敢在位置上坐着的。
主仆两人便互相推拒着,哪想那毛笔却在推拒间不经意的划到了魏迟晚的脸颊上,在眼下留下了一道墨点。
那墨点并不大,不过才指宽长,落在那位置,没来的竟有几分可爱。
安夏吓了一跳,连忙要跪下去请罪,魏迟晚手快拉住她,笑道:“不过是块墨点,值当你跪下?快些起来我教你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