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原王与佛桑公主坐上肩舆,由奴隶抬着登雅拉雪山。
仁钦老爷和三太太作陪。
“东唐新帝是个女人,这是本王这一世听到的最好笑的事。”西原王笑道。
仁钦老爷附和,“是啊,女人怎能做皇帝呢,东唐真是胡闹!”
西原王摸着下巴:“雅拉高原的唐使是东唐女皇帝的侄子,本王想瞧瞧。”
雅拉府,奴隶从二楼直跪到一楼。
二楼上房,金珠正在砸东西。
脑袋大的玉石、玛瑙,砸!
金樽玉树琉璃盏,砸!
价值连城的天珠,砸!
砸得一地狼藉,砸烂一地泼天的富贵。
房间里,仅存五大神明的金相。
金珠不砸了,扑到柔软馨香的锦被里哭。“阿爸今年为什么不让我去?我年年都去的,阿妈啦为什么呀?”
大太太心烦,懒得搭理女儿。
管家罗杰回来了,鼻子冻得通红,帽子上挂着雅拉神山的雪,急急忙忙附在大太太耳边耳语。
大太太又是一叹:“可惜了武先生已经染上麻风病了,就算还没死,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金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先前去梅姆高原,说给我挑丈夫的,结果整天和三太太混一起,我见一面都不能够,这回不许我去雅拉神祠,阿爸不疼我了,阿爸真不疼我了!”
“阿妈啦,阿爸变了!”
大太太到底心疼女儿,给女儿擦眼泪鼻涕。“不是你阿爸变了,你阿爸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太阳出来了。
雪原映金光,美不胜收。
白骨草原热热闹闹。
老贡扫净院子的雪,生了一堆火。
卓玛跪坐在火堆边,给烤香猪刷上一层绿糊糊。达嘉和卓玛背对背坐着,用干草编花环。
百姓围着火堆跳舞,用歌声献上对妲娜的祝福。每个人笑着,一张嘴便吐出一团白气来。
老贡总能给自己找事做,不去跳舞,将洗干净的羊毛、牛毛铺在院墙上晒。时不时看向唱歌跳舞的人们,唇角带着微妙的弧度,眼角热热的。
少年十七也不去跳舞,守在火堆边添柴,熊熊烈火映红他的脸,他的神情冰一般忧伤。
妲娜转圈,高高扬起雪白的皮袍。
“十七哥瞧,你的手艺真好!”
少年十七心中沉重,眼皮也沉重。
每一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想起自己名字的来历,也会想起自己给多吉头人一家带来的灾祸。
妲娜挽住少年十七的胳膊,要和他一起跳舞,热情的百姓先一步将她围了起来。
“我们西原女子每年生日得到一颗珠子,到成年要戴着十六颗珠子嫁人咧!这是我给妲娜小姐挑的,虽然比不上小姐从前的,但我对小姐的祝福和从前一样真切!”
说话的是原多吉部落的百姓,她亲昵地搀扶妲娜坐下,将一颗橘黄的蜜蜡装扮到妲娜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