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章玉颜四处张望,周围都黑漆漆的让她觉得毛骨悚然不知该往哪儿去。
“怎么,要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章玉颜扭头看见上京城的万家灯火,明白只要对着那个方向走就可以,于是顾不得双手被绑着不方便,使劲儿挣扎着起身,依照着方才宋吟妆带她上来的方向跑了过去,不时便跑下山崖头也不敢回。
“殿下看戏还没有看够?”
宋吟妆面向着上京城,话却是对隐在暗处的裴砚卿说的。
她早就知道裴砚卿来了。
一旁漆黑的林子里,裴砚卿果然缓缓走了出来,银白色绣金线的衣服在月下闪着淡淡的光晕,煞是好看。
“方才你喂她的应该不是毒药吧?”他问。
“我又不是真的凶神恶煞,怎会随身带毒药。”她给章玉颜吃的确不是毒药,只不过是她从娮娮的零嘴盒里捡的一颗小糖丸,骗章玉颜已经足够了。
裴砚卿走近了她,同她站在一起面对着前头的上京城。
山风呼呼吹过,昨日还有些热的气候仿佛在一夜之间降了温,真正的秋天这才终于来了。
“太子殿下有话请直说。”宋吟妆察觉出裴砚卿的欲言又止。
裴砚卿侧目看她,她冰冷的侧脸却好似比山风还要冷漠。
“我只是在想,事情闹的越大,盯着皎月宫的人也会更多。”他平静地答,可便是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对宋吟妆说话已经不再以“孤”自称,而是我。
“那又如何?”
宋吟妆的回应与她的行事风格一样无畏,好像没有什么东西会是她害怕的。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娮娮,除非他们能够发现的了我,不然,谁敢作对我就让谁死。”
沉默好一阵后,裴砚卿才再次开口说:“我不明白。”
什么叫她的存在是为了守护娮娮?
早上的时候宋吟妆说让他给她时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懂了,以为她需要时间才能展露出真实性格。
但现在,他又不懂了。
“白日里,你让我给你时间叫我等一等……”
“那是娮娮说的,不是我。”宋吟妆打断了他的话,转身直直看着他又道:“太子殿下,我再次郑重的告诉你,我不是娮娮,我和她不是一个人,我知道她的存在,但她不知道我,我只为守护她而活着。”
她逼近裴砚卿,近的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所以,殿下最好不要对我抱有期待,不然……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
裴砚卿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问。
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知道,连在一起却半分都听不懂。
又或者,是不想懂。
“我说,我是我,娮娮是娮娮,你别总是将我的事情摆到娮娮面前去说,害她迷茫胡思乱想害她伤心。正是因为娮娮对你有所期待,所以我才没有真正对你起过杀心,但若有一天,你真的让娮娮难过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她说完就要走,不对裴砚卿有丝毫的留恋。
裴砚卿却抓住她的手腕,手指绷紧透着焦虑问:“那我呢,我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凭什么他喜欢现在的宋吟妆,却只能接受白日里的那个宋吟妆。
宋吟妆耍开他的手,退开半步道:“你爱选择什么就选择什么,你自己承担结果就好,反正我的选择永远都会是娮娮。”
说罢,抬脚再次从他身边越过。
“若我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你的娮娮也会受到伤害,相府的人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