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看着堂上怒气冲冲的董卓,心中却是腹诽,这天底下最大的蛀虫不就是你吗?如果不是董卓,大汉国祚至少也能往后延续五十年,各地方诸侯也能至少安分五十年。迟来五十年的争端,那能避免多少老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显雍!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董卓虎目一瞪,便将这最棘手的问题丢给了袁秀。由此看来,袁秀此前的表现已经算是暂时赢得了董卓的信任。“简单,既然败了会让人心涣散,让宵小之徒不安分。”“那不妨赢一场大胜,收拢收拢人心,让这些有歹心的人明白,只有主公才能保我大汉。”袁秀的一番话掷地有声,鼓舞人心,便是也说到了董卓的心坎里。也同样让西凉的各部将士欢欣,看向袁秀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由衷的赞许。“显雍贤弟此番言谈,激扬壮阔,为兄钦佩。”忽然间一个夸赞的声音便是在袁秀耳边响起,袁秀转头一看,却见是身旁的李儒。看着李儒脸上那故作诚挚的笑容,袁秀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果不然,李儒随即便又向袁秀问道:“那不知以贤弟之才,觉得此次应当派谁去镇守虎牢关,最为合适呢?”听着李儒的话,袁秀心中暗笑,心想这家伙果然是贼心不死。李儒这话看似好像是随口一问,便像是兄长找弟弟聊天一般,似乎并没有特别大的利害关系。然而此时袁秀却处在这议会的风头浪尖上,他的每一句话都会入董卓以及在场西凉将军的耳朵里。这些西凉将军,平日里虽然表明和气,但暗地里却都是相互谁也看不起谁,暗自较着劲。袁秀无论报出谁的名字,势必都会得罪另一方的人。因此李儒的问话,是在不露痕迹的给袁秀下套。“是啊,显雍,你觉得此次应该派谁去镇守虎狼关最为合适?”听见李儒这般问话,董卓也一时来了兴趣。一时间,袁秀露出了一副苦笑的表情,便是向董卓拱手。“诸位将军皆为我西凉柱石,任选一人出马都能杀得反贼丢盔弃甲。”“秀本是一介布衣,幸得主公赏识才能同诸位将军坐于一堂。”“对于军中各务均不了解,着实难替主公分忧。”袁秀做出一脸愧怍,向董卓起身鞠躬。待道完了歉后,便是笑着看向了李儒。“文优兄常年陪在主公左右,又是咱们军中第一谋臣,才智超然。”“想必这人选,文优兄心中应该已有定论了。”“愚弟洗耳恭听。”看见自己所设下的圈套,却被袁秀几句轻飘飘的话,给推到了自己身上。李儒心有不甘,刚想要开口笑着找个理由推脱,结果不曾想董卓却也在此刻附和。“是啊,文优咱家也想听听你的建议。”李儒心中叫苦,可无奈袁秀这么一推,又加上董卓此刻也发了话。一时间,李儒只好是苦笑着说道:“以臣之愚见,可让胡将军统三万前去虎牢关,一来可确保虎牢关不失。”“二来,还能有多余兵马出关迎战叛军,以达大胜叛军稳定人心之作用。”李儒所说的胡将军,乃是西凉军中的大将胡轸。胡轸乃是凉州颇负盛名的豪杰,自董卓起事以来便跟随其左右,立下过汗马功劳深受董卓信任,官拜东郡太守。而李儒在西凉军中多年,也素有名望,如今推胡轸作为统帅自然不会有人反对。况且李儒与胡轸也颇有交情,因此等于是李儒卖了个人情给他,对李儒来说也是件利大于弊的好事。见着李儒推出胡轸作为统帅,堂下的李傕郭汜心中虽有不服,可却也并未表露。董卓也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文优不愧大才,此人选甚得咱家心意。”“这统帅的人选,咱家便是定给文才(胡轸表字)了。”对于袁秀的推掌,李儒也是同样轻松化解,此刻他便是略显得意的看向了袁秀。见着对方那挑衅似的神情,袁秀心中暗笑,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场呢。李儒见袁秀脸上那抹冷冷的笑意,心中忽觉不详。便是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袁秀便又开口向李儒问道:“既然统帅已定,可不知这偏将……”听到袁秀问话,一时间下方一众将士顿时亮着目光,聚焦在了李儒身上。李儒心中对袁秀大骂,这小畜生,是想要把我给害死吗?西凉军中,虽然统帅记着最大的一分军功,可也同样担着最大的一分责任。打了胜仗,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如果是输了,董卓这一不高兴可就得要让统帅掉脑袋的。至于这偏将,则是起辅助统帅的作用,能得功劳也不用担过大的责任。自然就成了那些刚入西凉军不久,急着想要建功立业的将军们的香饽饽。这些人里,首当其冲的便是这刚杀了义父丁原,拜投了董卓门下的吕布。吕布虽被董卓赐五官中郎将,可如今在西凉军中却资历尚欠,遇见李傕郭汜徐荣胡轸等人,却还是显得低人一等。以吕布这般高傲之性格,定然不甘人后,因此他急需军功来证明自己。只见吕布浑目一睁,对着董卓翻身便拜,“义父!那十八路贼兵,孩儿屠之,宛若宰狗杀豚。愿为先锋,以挫这帮乌合之众锐气。”“诶!吕将军,这杀鸡焉用牛刀?”吕布话音刚落,堂下便响起一声闷雷似的喊话。众人侧目,便见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若獐鬼。原来是西凉军帐中都尉,上将华雄。华雄声音如雷,气势浑然,便是面对战神吕布,也不遑多让。一时间,吕布同华雄便是为了这偏将的名额争执不下。袁秀在一旁看着热闹,便是冷不丁的插嘴调停道:“两位将军皆有万夫不敌之勇,可行军打仗还得讲究谋虑。”“您二人何不听听文优兄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