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此话刚一说出口,就开始有些后悔了。在讲究礼法的汉代,就算是郎情妾意的一对,在交流时那也遵循礼数。可袁秀倒好,骚话一出口,就如同在耍流氓似的。果然还不等蔡文姬有所表示,倒是一旁的士子文人率先坐不住了,开始对袁秀各种口诛笔伐。“竖子!你口出轻浮,对蔡小姐如此不敬,简直欺人太甚!”王定双目瞠裂,豁然抽出腰间佩剑,朝着袁秀一剑刺去。观其阴冷的神色,显然这一剑是真打算要了袁秀的性命。王定虽然佩剑,可惜本身却是个含着金汤匙的绣花枕头。相比在战场上滚过几圈的袁秀,这样软绵绵的一剑,根本不值一提。“这也叫剑?”袁秀一瞥那佩剑上的玉制剑柄,无奈摇了摇头,将身一侧轻松避开了王定的进攻。“主公!”徐晃眼见袁秀受难,急忙前来救主。“公明无需着急,这种小虾米还伤不了我。”袁秀淡淡一笑,让徐晃安心退下。王定眼见自己扑了个空,又见袁秀那淡然自若的神态,似乎完全不将他当回事,刹那间火气冲上了头来,全然蒙蔽了神智。“竖子该死!”王定开始举剑毫无章法的冲着袁秀拼命挥砍,宛若一头失去了理智的蛮牛四处乱撞。刹那间王定身形不稳,一个趔趄便将手中佩剑朝前偏了几分,原本砍向袁秀的剑锋,嚯的一下就朝一旁的蔡文姬刺去。像蔡文姬这般的千金小姐,哪里见过这样寒冽的剑锋,当场被吓得面色煞白,合上了眼睛。“蔡小姐小心。”电光火石间,袁秀目光一凛,近乎是下意识的冲向了蔡文姬,将佳人护在了身后。蔡文姬缓缓睁眼,却发现原来是这位公子护住了自己。这般伟岸的安全感甚至让蔡文姬一时忘记了恐惧,却如小鹿撞心一般的对袁秀紧张了起来。“多谢公子……”蔡文姬刚想道谢,可目光却忽然间看到了袁秀的手,蔡文姬顿时心疼欲裂道:“公子你的手!”原来情急之下,袁秀竟然用右手扼住了王定的剑锋,此时正不断有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滴落在地上。“松手吧,你这玉柄的佩剑娘们都不会用。”虽手箍着剑锋,可袁秀却好似不觉疼痛一般,反倒是戏谑的嘲讽起了王定手中的佩剑。“竖子,你找死!”听着袁秀的嘲讽,王定更加来气,随即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猛地向袁秀一刺。袁秀眉宇一横,也同样加大了右手握住剑刃的力度,一时间血流如注。那长剑就好似嵌入了袁秀的手中一般,任凭王定如何用力,就是纹丝不动。一时间在场的文人士子们皆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张得甚至都忘了呼吸。反倒是徐晃此刻,却显得老神在在。王定走前一出手,徐晃这老江湖就已经看出了这公子哥是个花架子,就算自家主公空手也足够应付。况且歹徒行凶,主公仗义出手,这样一出英雄救美的桥段,徐晃自然是乐见其成。总不能现在上去,打扰自家主公在美人面前扮英雄吧。“王公子你快住手!莫要再伤了先生。”蔡文姬紧锁眉头看向王定,言语之中尽是埋怨。王定倾慕蔡文姬,,却换不来佳人一笑。可今日这陌生男子却单凭一首诗词,就让自己苦恋多年百般追求如此关心。王定妒意横生,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又加重了手上的气力。王定使出了吃奶的劲,涨的是面色通红。而反观袁秀却显得游刃有余,即便手上鲜血横流,却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两人僵持之际,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原来是佩剑的玉柄受不住力炸裂开来。玉柄一碎,王定一时难以收力,只能朝前一扑摔了个狗吃屎。“早跟你说了,你这剑连娘们都不用。”袁秀无奈的冲着王定摇了摇头,随手将那柄染着血的剑刃一丢。“先生你没事吧。”蔡文姬连忙上前,情急之下竟拿起了袁秀的右手,满脸的关切。这一幕便是让台下的士子们皆瞪大了眼睛,众人再看袁秀的时候,眼神里皆是羡慕与嫉妒。“没……没事,小伤而已。”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围人那杀人似的目光,袁秀连忙轻声一咳。蔡文姬也顿时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慌忙将手收了回去,羞怯之际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一抹红晕来。倒在地上的王定见着两人的郎情妾意,心中那是恨不得将袁秀给生生嚼碎。说话之际,牡丹园外忽然传来一阵群马嘶鸣。待众人循声望去时,只见一队身着玄甲手持长戈的甲士,整步履整齐的朝园中走来。“这是洛阳禁军啊,这些人来牡丹园做什么?”一时间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带兵领头之人,正是王定的发小,禁军大营校尉士孙萌。王定远远见着士孙萌,顿时就好似他乡遇故知般欣喜若狂,连忙起身前去迎接。“王兄你怎么搞成这幅模样了。”士孙萌见着王定一身泥土的狼狈样子,不由一皱眉头关切道。“说来话长,今日让贤弟前来,是有一事相求。”王定面色阴冷的朝后瞥了袁秀一眼,随即向士孙萌使了个眼色。两人乃是自幼的玩伴,士孙萌对于王定那是相当的了解,光是这一个眼神便知晓了王定的意思。“这人可有背景啊?”士孙萌看了眼台上的袁秀,神色间有些为难了起来。见袁秀手上鲜血淋漓,却依旧能神情自若与蔡文姬笑谈。军旅生涯的经验告诉士孙萌,台上的那个男人定不一般。然而王定却嗤笑道:“你父亲乃是当朝执金吾,我爹是朝中司徒。”“试问这天底下的公子,还有谁能与你我二人比拼背景的?”“再者说来,此人衣着廉价,像这种人有什么背景可以忌惮的。”“王兄此言有理,”听着王定的解释,士孙萌也稍稍宽心了一些。“既然如此,那王兄希望如何处置此人?”士孙萌嘴角顿时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似乎此刻袁秀的性命就掌握在了他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