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绝望地抓了一把虚空,在滚滚尘埃中怒吼。
电光火石间,一抹灰影破空而至,足尖垫着竹枝,倒挂金钩,一招猴子捞月,捞起了墨玉笙。旋即他长臂一展,从手中飞出一道黑鞭,瞬息间缠上慕容羽腰身,将他兜到自己身侧。
他一手提着慕容羽,一手扛着墨玉笙,足尖点着竹梢,踏着竹浪,在飞沙走石间穿行。
慕容羽头朝下,落魄到被人像袋垃圾一样提溜着。他眉眼乱飞间,无意中瞟到了缠在自己腰间的黑鞭——这……竟然是张渔网,还泛着股新鲜的鱼腥味。
他心中大惊,迅速抬眼看去,绿蓑衣,灰布袍,这不正是本应等在渡口的船家吗?
出了竹林,船家拎着两人飞速掠向岸边。
土地湿软还带着新雨的潮气,慕容羽向后看去,地上竟是连一个足印都没有留下。
片刻后,渔舟出现在眼前,船家一个纵身,带着两人跃上了船。
船家将两人放下,捉起墨玉笙的手掌,给他度了几道真气。
真气激荡,瞬间便让墨玉笙凉透了的身子回暖。
墨玉笙轻咳了两声,用那不太管用的眼睛扫过二人,迟疑道:“我这是……在哪?”
“渔船上。”
慕容羽握着他的肩头,笑道:“船家来接我们了。”
墨玉笙点点头,旋即瞳孔极速放大,“我们………”
“还活着。”
慕容羽接口道。
他扭头看了一眼立在船尾起桨的船夫,抱拳行了个礼,问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船夫撑着桨,道:“不足挂齿,不过是烟波钓徒罢了。”
慕容羽点头道:“好个烟波钓徒。”
船身轻颤,离了岸,驶向深海,犹如苍茫岁月中的一粒微尘。
湿咸的海风将船夫的声音捎去很远:
“烟波江上逸舟横,云影悠悠伴鹤鸣。
岸芷汀兰香四溢,风轻日暖意偏晴。
垂纶独乐江湖远,把酒闲歌岁月平。
莫问尘嚣何处去,一心只向碧流清。”
…………
别了船家,墨玉笙没有立即回春山镇。
他与慕容羽在临近的城镇找了间客栈,一住就是半余月。
这期间为了养伤,他乖乖地躺尸,几乎是足不沾地。
他是当了甩手掌柜,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被养的白白胖胖,却是苦了慕容羽。
这位皇城贵公子放着被人伺候的逍遥日子不过,摇身一变又是当爹又是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