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和解,日子确实会好过许多。”亦柔将头发吹干,带着发间清香的手抚摸上我的脸:“要相信,在爱你的人眼里,你是特别的,如果你能透过我的眼睛看你,就会知道你有多美。”
从来没发现,亦柔生了双会爱人的眼睛,这大概能解释,即便她很少把爱意宣之于口,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没有安全感。
隔壁屋的电视被关掉,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阿姨是睡了吗?”我问亦柔。
“是,我妈睡得早,一般十点就躺下。”亦柔回道。
手探进宽松睡衣的缝隙,按住熟悉的地方给亦柔明示:“那,我们也躺下吧…”
“嗯,房间、不隔音。”她阅读理解做得很好。
“那、我小声一点。”我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
冬天的暖气足,蒙进被子里,没一会儿就翻涌出一层细汗。
亦柔的房间布置简单,被书柜填满,唯有悬在头顶上的月亮灯十分精巧。
为了尽量转移注意力,我一颗、一颗、数着月亮的身边的星星…
咬住的被角被拿开,泄漏出半声喘息,又很快淹没在辗转流连的吻里。
像在跑马拉松,时间崩成脑海里的一根细线,终点近在眼前,却怎么也跑不到。
今天到得好慢。
亦柔伏起身,松垮挽起的头发又乱了几分,跳出几缕碎发,扫在我脸颊上,一下、一下。
像很多个寻常的夜晚或日暮,我们凝望着彼此的眼睛,不寻常的是,亦柔直白的爱意。
“我爱你。”
一滴泪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亦柔将它拭去。
“是弄疼了吗?”
我摇摇头。
不是疼痛,也不是感动,只是知道有这样一天,没想到是在今天。
我爱你,是世界上最俗气的情话,可是谁都不能免俗,渴望听到这句话。
*
第二天是除夕夜,醒来就看到我妈发来的消息。
[回来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
这是求和的信号,我顺着台阶回家,我妈一如往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怕她还是那种掩耳盗铃式的我行我素,忽略我的感受,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我。
试探着问:“你这是接受了吗?”
她苦笑:“不是接受,是妥协,如果不接受,我是不是连女儿都没了?”
心头涌出酸涩,我张了张口,把大部分话咽回肚子里,涩声道:“不会,我们是母女,这是谁都没办法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