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姨娘辛苦了,后半夜我来守吧。”韶华道。
罗姨娘换上哀伤模样抽泣着,道:“可怜的四公子,我又有什么辛苦的呢?倒是你,要保重身体才好!”
韶华无心与她周旋,道:“姨娘和二哥先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陪陪母亲。”
韶礼忙道:“那就辛苦四弟了,晚些时候我再来替你!”说着拉上罗姨娘便匆匆离去。
芍药带走了其他下人,灵堂内只剩韶华和启铭。
“这罗姨娘倒不同往日那般嚣张了。”启铭道。
韶华冷笑着烧着冥钱,道:“左不过这两日,待母亲下了葬,罗姨娘怕是要真的不同往日了。”
“母亲命苦,生前不得宠爱,死了倒是见父亲落了几滴泪,还以为父亲心里也是有她的。”韶华说着仰着头望向门外的弯月落下两滴泪来,道:“这会子父亲怕是已然熟睡了罢。”
“公子,您要保重身子啊!”启铭自小与韶华一同长大自然熟知他屡遭暗害。
好容易长到十二岁,生辰宴当日长兄易韶寻从楼上摔下当场死在自己跟前,此后便被吓得一病不起养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这几日倒是瞧着他气色好了些,太太又出了事。瞧着韶华如今模样,难免心痛万分。
韶华擦了擦泪,在棺前磕了三个响头,道:“若是母亲死于非命,我定要讨个公道。”
院内石桌积了几片透黄枯叶,风儿轻扫,枯叶顺势卷落在地。
这日清晨,终于到了出殡的日子。
“摔瓦,起灵!”
不论是真心或是假意,众人皆抹泪抽泣。
罗姨娘以自己没见过世面为由将葬礼办的极其简单,不过十来个人抬棺,陪葬的也是些平日里堆在库房不值钱的珠宝,就连玉琀也不过是工匠临时送来的。
太傅竟也不曾责备,倒还夸她稳重不张扬。
韶华素来也不计较这些,再者如今是罗姨娘管家,他也说不上话。
忙活完了,罗姨娘略感乏困,歪在软榻上。
楚歌笑道:“总算是下了葬,悬着的心也算定下了。”
罗姨娘拨弄着手里的佛珠,眯着眼,道:“到底是孩子气,总这么浮躁。”
韶礼轻哼一声道:“本想着让她疯癫不能做正头夫人就罢了,偏她命短。”
罗姨娘拍了拍楚歌的小脸,笑道:“这说明啊,老天有心让咱们楚歌做太傅嫡女呢。”
韶礼笑道:“如今父亲把掌家之权交给了姨娘,往后易府嫡母之位必是您了。”
罗姨娘道:“得亏了我拿得定主意,若是按你的性子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方有出头之日。”
韶礼恭敬笑道:“是,是,也亏得母亲出身大家见识广,又想到了乌羽玉,现下府里人尽皆知太太是心智失常才落入池塘。”
芍药端着茶水假意路过,听清了一切便悄声离去。
韶华房里。
启铭道:“公子,经这几日打探,我亲眼见杜鹃趁忙乱时频频出入三公子的院子,瞧着,怕是有些时日了……”
韶华暗自抚着木桌一言不发,额头青筋微微凸起。
芍药道:“公子,我们要怎么做?”
韶华微顿了顿,抬眼间掠过几分寒清,道:“我不是没给过他们机会,有句话叫以其之道,还施彼身。”